膳堂裡,陳東雁安靜沉穩的坐在那裡,陳弘、燕朗、劉進依次坐在他的後麵。
對麵的桌子旁邊坐著紀弦江和弦夫人。
飯菜都已經擺好了,碗筷也都擺好了,大家都在等著紀嫣。
紀嫣一出現在門口,陳弘、燕朗、劉進的視線都望了過去。
陳弘很好奇紀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長什麼樣。
燕朗也好奇。
劉進也非常好奇,畢竟這個叫紀嫣的姑娘,以後可是他家少爺的妻子,三房院子裡的當家主母了,是他以後要每天都要打交道的人,他自然非常好奇。
但三個人也沒有非常冒失的直直的盯著看,掃了紀嫣一眼,大致看清了她的長相後,三個人就收回了視線。
他們三個人知道紀嫣要來,而在紀嫣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就看了過去。
等紀嫣踏進門,他們的視線已經收回去了,以至於紀嫣看過去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沒看她。
紀嫣也就沒當回事,想著那三個人可能是她二叔的朋友,或者是彆的什麼人。
紀嫣隻是在看到陳東雁居然露出了他原本的臉後,非常吃驚。
她你了半天,就是沒你出一句完整的話。
紀夫人清咳了一聲,喊道“嫣兒,過來,有客人呢,你像什麼樣子。”
紀嫣看看陳東雁真正的臉,再看一眼紀夫人一臉平靜的樣子,再去看紀弦江,紀弦江也是波瀾不驚的,好像夜笛長了一張陳東雁的臉,絲毫不奇怪。
紀嫣再去看那三個陌生的男人,三個陌生的男人也沒對陳東雁露出任何好奇和打量的神色。
陳東雁這張臉,以前並不是全國所見,可自從君王發了聖旨,號令全國力量找陳東雁後,陳東雁這張臉,就是全國皆知了。
憑陳東雁的這張臉,憑他的聲望和名氣,憑他在清江關一戰中的豐功偉績,憑他一人力戰薑國間諜的英勇,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讓人津津樂道,敬佩膜拜的?
不管是什麼人,如果見到了陳東雁的這張臉,一定認得他是誰,並且會表現出非常激動的神情來。
可這三個人沒有。
紀嫣想,或許激動的情緒已經過了。
隻是這三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和二叔和二嬸以及陳東雁坐在一起吃飯呢?
最怪的就是陳東雁了。
不對,這桌子上的人全部都很奇怪。
紀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再看看坐在桌邊的幾個人,忽然明白了什麼。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夜笛,不,陳東雁,你是不是……想起你的事情了?”
陳東雁已經揭了人皮麵具了,那完全不用問,陳東雁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而如此安靜沉穩的坐在這裡,很可能就是他已經恢複記憶了,記起了以前的一切,不然他多多少少會疑惑自己的事情,不會如此公然若揭。
陳東雁抬頭看她一眼,嗯了一聲“我已經恢複記憶了。”
紀嫣默默的消化這個太過意外的消息,又問紀弦江和紀夫人“你們都知道了?”
紀弦江和紀夫人點頭“我們知道了。”
紀夫人又說“嫣兒,你先過來吃飯,今天有客人呢,大家都餓了,有什麼話,都吃罷晚飯再說。”
陳東雁推了紀嫣一下“去吧,先吃飯,吃完飯到我院子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又指了指陳弘三人“我也要向你介紹他們。”
紀嫣腳步虛浮的去了紀夫人身邊,挨著紀夫人坐下,都不知道是怎麼拿起筷子,拿起碗,怎麼吃的晚飯。
結束後,紀嫣直接跟著陳東雁去了他的院子。
陳弘、燕朗、劉進三人跟上,他們離的很遠。
紀嫣和陳東雁先進屋子。
陳東雁關上房門,再回身看著紀嫣。
紀嫣也看著他,憋了半天,說一句“你既知道了你是陳東雁,那你還會跟我定親嗎?還會娶我嗎?”
陳東雁說“我把聘雁帶回來了。”
紀嫣皺眉。
陳東雁說“既帶回了聘雁,自然婚約照舊,明天的定親也照樣。”
紀嫣心裡鬆口氣,同時又開始摳手指頭,她看一眼他英俊冷酷的臉,又悄然低下頭,心裡亂七八糟的。
陳東雁失憶了,她可以隨便放肆,想怎麼欺負他都行。
可如今陳東雁恢複記憶了,他是大名鼎鼎的陳東雁,說真的,就算陳東雁自己不展露出他的威風,紀嫣都不敢隨便放肆了。
忽然就覺得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紀嫣站起來,小聲說道“那,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過去開門,被陳東雁拉住了手臂。
紀嫣微微一震,輕輕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退去了那張普通平凡的屬於夜笛的臉,眼前這個男人,俊美銳利,眼神都暗含威壓。
真的是換掉了一張臉,完全就變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紀嫣心儀這樣的一張臉,又有些畏懼這樣的氣勢。
先前在山上,陳東雁也經常露出他原來的臉,但那個時候他失憶,他什麼都不知道,縱然他身上也會流露出一絲讓人膽顫心驚的氣勢,但紀嫣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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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不一樣了。
紀嫣慢慢低頭,看了一眼陳東雁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又抬頭,看著陳東雁。
陳東雁說“給你介紹幾個人。”
他打開門,拉著紀嫣出去,陳弘三個人已經站在院子裡了。
看到陳東雁和紀嫣出來,三個人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尤其對陳弘來說,這感覺真的陌生又新奇。
他的堂哥身邊,站了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未來是堂哥的妻子,是他的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