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嫣越跟陳東雁接觸,越覺得這個男人外表冷酷,內心溫柔,不管是定親前,還是定親後,他都對她很好。
最多是定親前他從來不把溫柔表現在臉上,但她從板凳上摔跤,他立馬能沉默著為她做一把不會摔跤的板凳,足以證明他的心細和溫柔了。
定親後,他的溫柔從骨子裡滲透了出來,人前人後,他都不避諱對她好。
紀嫣伸手摟住陳東雁的腰,她真的不是傷心,她是高興,但她也不想讓陳東雁擔心,就低低的嗯了一聲,踮起腳尖,去回吻他。
陳東雁卻捏住她的下巴,製止了她的動作。
他耳根微紅,聲音略微低沉“周圍還有人。”
其實剛剛陳東雁也不是真的吻,他隻是蜻蜓點水親了她一下,給她一種他以為的最實質,也是最快,更是最有效的溫柔方式來安慰她。
那個時候陳東雁一心想的隻是紀嫣,就沒顧忌太多,這會兒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好多人,紀瑞章、姚平、春雨、春思。
陳東雁向來泰山崩於眼前都不變色的臉,微微的變了變。
但他向來沉穩,即便心裡波濤洶湧,臉上也不顯露分毫。
他推開紀嫣,又看著她,說道“不哭了?”
紀嫣撅起嘴角,臉微微上揚,距離非常近的迎視他的視線“我想親你。”
她的聲音很小,隻有陳東雁聽得見,但即便這樣,陳東雁還是控製不住去看周圍,看看旁邊的人是不是也聽見了這句話。
紀瑞章站在漸漸熄下去的火堆一旁,姚平站在他的旁邊,兩個人沒看他們,在盯著那即將要熄滅的火堆。
他們好像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但陳東雁練武,眼神敏銳,他分明瞧見他二人唇角揚著笑容,想往他和紀嫣這邊偷看,又顧忌著什麼,沒看。
陳東雁又去看春雨和春思。
春雨和春思還在堂屋裡,兩個丫環原本要追著紀嫣出來的,但因為紀嫣站在了門口,她二人也就沒出門,剛開始兩個丫環站在紀嫣身後,陳東雁過來後,她二人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這個時候兩個丫環也在低頭微笑。
陳東雁在內心裡歎氣,看來剛剛他唐突的吻紀嫣的一幕,全被他們看見了。
至於剛剛紀嫣說的話,他們應該沒聽見。
陳東雁揉了一下紀嫣的腦袋,沒回應她的話,他見紀嫣不哭了,轉身走出去,走到那堆已經熄滅的火堆前。
不管是稻草人,還是假發,還是衣服,還是人皮麵具,還是那兩顆解藥,全都化為了烏有,除了一堆灰,什麼都沒有了。
陳東雁盯著那堆黑灰,伸手拍了一下紀瑞章的肩膀。
紀瑞章抬頭看了陳東雁一眼,又默默垂下頭,也盯著那堆黑灰,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我釋然了,我知道,嫣兒她也釋然了。”
陳東雁低聲問“還怪紀嫣嗎?”
紀瑞章搖搖頭,想說什麼話,最終沒說。
陳東雁看了他一眼,替他說了他沒有說出來的話“你其實早就沒怪她了,是吧?”
紀瑞章不說話。
陳東雁說“你是個好哥哥。”
紀瑞章扯了扯唇,看了一眼遠處門口那裡的紀嫣,低聲說“我把紀嫣交給你了,你照顧好她,以後也不要讓她受委屈,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男人,你會對她好的,我隻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對她好。”
陳東雁說“我會一直對她好的。”
紀瑞章點點頭,陳東雁的人品,他自是信的。
紀瑞章側頭,對著姚平吩咐“你去找人過來把這裡收拾一下。”
姚平回過神,連忙點頭。
這個時候姚平終於知道了自家少爺和陳東雁紮稻草人是乾什麼了。
他就站在紀瑞章身邊呢,也聽見了紀瑞章和陳東雁的對話。
他心裡又欣慰又喜泣,想著少爺終於看開了,想開了,不再埋怨、責備、仇恨著二小姐了,這真是今年發生的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姚平笑著走開,去喊了幾個粗使婆子過來,雖然西院這邊的仆人很少,但打掃的粗使婆子還是有的。
粗使婆子們打掃地麵,紀瑞章和陳東雁進了堂屋,姚平也跟著進去。
這個時候春雨和春思也知道了自家小姐剛剛做那些事情的原因了,她二人也是無比欣慰。
紀瑞章進來,直接走向紀嫣,說道“你跟我一起去找二叔和二嬸吧。”
紀嫣挑了挑眉,說道“是告訴二叔和二嬸,我們做出解藥的事情嗎?”
紀瑞章點頭“是,不過也不是隻說這一件事情。”
紀嫣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紀瑞章沒回答,隻說了句“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紀嫣心想著,你打什麼啞謎啊,還不能說嗎?
雖然內心有點肺腑,但也不再多問。
紀嫣去看陳東雁,本來想問一句“能不能帶上陳東雁一起?”
這話還沒問出來,紀瑞章已經開口了“陳東雁也可以去的。”
自從陳東雁和紀嫣定親之後,紀瑞章就不喊陳大人了,都是直接喊陳東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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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紀夫人也是喊陳大人,後來也是直接喊名字。
這當然不是冒犯,而是一種親近。
陳東雁不知道紀瑞章要帶紀嫣去找紀弦江和紀夫人是做什麼,不過讓他跟著的話,他也樂意跟的。
陳東雁上前拉住紀嫣,對紀瑞章說道“走吧。”
紀瑞章看一眼陳東雁和紀嫣牽在一起的手,笑了笑,帶著姚平先出去了。
陳東雁和紀嫣跟著。
春雨和春思也看了一眼陳東雁和紀嫣牽在一起的手,兩個丫環臉上也是喜氣的笑容,跟著往外麵去了。
紀弦江和紀夫人在守夜,守到子時,就可以放煙花炮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