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花苑,快雪塢。
快雪塢,跟無憂洞一樣,也是點花苑一個雅間的名字。由於屋內掛了一張東晉書法家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仿本,因此得名。
屋內的炭火燒得正旺。
徐拂隔著紗簾正在為溫僑彈奏《平沙落雁》。即便如此,她曼妙的身材和傾城的容貌還是被一覽無餘。
此時的溫僑,一邊把老鴇子摟在懷中親熱,一邊跟隨徐拂的琴聲搖頭晃腦打著節拍。
天上人間。
“今日又有佳人陪侍,又能聽到悠揚的琴聲,溫公子真是快活啊!”老鴇子嬌羞地在溫僑懷中說著。
此時的溫僑,已是七八分醉意。
醉意之下,溫僑還不忘對著老鴇子柔聲輕語“美人,再去添些炭火。”
“不嘛!屋內已經夠熱了,再添炭火,奴豈不是又要脫衣服了?”老鴇子滿臉撒嬌之色。
“脫了才好喝酒嘛!哈哈哈!”
“真壞!”老鴇子起身,扭捏地又添了些炭火。
溫僑如今可是嶽州城的名人。
自上午溫僑成功巨典了一套三十畝的宅子後,整個嶽州城都轟動了。從京城來了一位溫公子,家資雄厚,一套三十畝的宅子,眼睛都不眨,就典在了鴻源錢莊當鋪田掌櫃那。
“那可是三十畝的宅子啊!”
“是啊!那得值多少銀子啊!”
靠著田掌櫃的大嘴和點花苑姑娘們的閒話,在嶽州城,溫公子的名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溫公子的家底,讓男人們既嫉妒又羨慕,讓女人們既愛慕又傾慕。
當嶽州城的女子們聽說,京城來的溫公子獨愛點花苑的老鴇子,一個個都咬牙切齒,對點花苑的老鴇子,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恨。
笑貧不笑娼,自古皆然。
既然京城溫公子一天之內爆紅,徐拂豈有不知之理?
彆看徐拂隔著紗簾,看上去是在用心彈琴,其實早就開始觀察這位京城來的溫公子了。
“不知溫公子是做何生意的?要是不嫌棄我們點花苑,不如就在這裡住下如何?奴給您單獨開一間房,保管每夜都不重樣。”
老鴇子的話聽上去平平無奇,其實蘊含著一個重要信息你京城溫公子的背景是什麼?
彆看老鴇子跟溫公子你儂我儂,但彆忘了,她是開青樓的,什麼男人沒見過?三條腿的蛤蟆沒見過,兩條腿的男人還沒見過嗎?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彆看老鴇子在溫僑麵前又是撒嬌又是害羞,其實都是因為溫僑有錢。她說這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就是想知道,這位京城來的溫公子到底有多大產業。如果產業夠大,非把他留在點花苑不可,不榨乾了他的錢財,誓不罷休。
老話兒說得好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下山猛虎,氣是惹禍根苗。
英雄氣短,馬瘦毛長。
溫僑雖然被老鴇子忽悠得神魂顛倒,此時又酒意正濃,但還是知道,自己來嶽州城的目的不可輕易示人,於是說道“你這小蹄子,真是人精!我在你這住下就是,何必問我做什麼生意?不少你銀子便是了。”
“哼!不說便不說!”老鴇子假裝生氣,轉而又嬌聲道“說話算話,公子一定要在奴這裡住下,奴還想日夜服侍公子呢!”
“哈哈哈。”溫僑大笑。
這一夜溫僑連著點了徐拂三首曲子,直到半夜三更才在老鴇子的攙扶下回到了無憂洞。
溫僑和老鴇子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入了徐拂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