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州城西,張園。
宛兒此刻正坐在後花園內,看著宋應星的那本《天工開物》,邊看邊指揮著張老樵“樵老,不對,您這截木頭又弄短了,這塊又廢了。這可是紫檀木啊!”
“紫檀就紫檀唄!”張老樵抱怨道,“你不是說,這料作廢了還能弄成手串嘛?你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指揮我一個老頭子給你打家具,像什麼話!你看看這後花園,都快成木工作坊了。你想要什麼家具,出去買一個好不好?還有人給你送到宅子裡。”
這已經是張老樵鋸短的第四根木頭了。整個張園的後花園內,到處可見紫檀木料橫七豎八地堆在地上。
“樵老,我不是忙著研究這本書呢嗎?再說了,外邊要是能買得到,我也不用費力請您來幫忙了不是?”宛兒正在安撫著張老樵的情緒,“就差一點了,您再辛苦辛苦!弄完了,立刻一百壇丹丘生,您想什麼時候喝就什麼時候喝。”
最近張老樵總是服五石散配溫酒,所以隻要張宛兒一看到,就限製他。
張宛兒對張老樵說,五石散配溫酒,等於慢性自殺。
然後,張宛兒又詳細地跟他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五石散配溫酒等於慢性自殺。
因為五石散中含有砷的礦物元素,如含砷的礦物元素長期超量服用會引起砷中毒,導致骨質疏鬆以及腎、肝、脾、皮膚等器官的損傷。
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老樵一句也聽不懂。
要不是最近張宛兒迷戀上了這本《天工開物》,答應張老樵,隻要幫她打家具,就獎勵他一百壇丹丘生,並且隨便喝,他才不願意幫忙呢!
雖然張宛兒答應他,幫她打家具就獎勵他一百壇丹丘生,並且隨便喝,但是有一個條件,以後不允許再服五石散了。
不服就不服,總比喝不上美酒丹丘生強。
“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不像你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張老樵一邊說著,一邊又把鋸好的木頭,丟到宛兒麵前,“請姑奶奶上眼,這塊長短胖瘦合不合適?”
宛兒放下書,比量了一下張老樵丟給她的木頭,說道“嗯,不愧是樵老,姓何的嫁給了姓鄭的,這塊長短胖瘦正合適。”
張老樵一聽合適,長籲了一口氣,喜上眉梢,吹起了口哨。
“樵老,剩下的不用麻煩您了,我把這榫卯對上就成了。”張宛兒開心說道,“到時候讓您開開眼,什麼是沙發。”
張老樵剛想張口問宛兒,何為沙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愛什麼是沙發,什麼就是沙發吧,多餘問她,到時候她會從一個詞上,又給你解釋出一大堆彆的事來。
這種事,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好不麻煩!
“到時候等你做完了沙發,可得讓我好好小刀拉屁股,開開眼。”張老樵說完,把手向宛兒麵前一伸,說道“自己體會。”
看到張老樵把手伸向她麵前,宛兒假裝不解道“樵老,這是何意?難不成讓小女子給您看看手相,算算命嗎?”
“你心裡明白,彆讓我點破。”張老樵把臉一歪,嘴一翹說道。
“給你,給你!”宛兒從身上拿出了一把鑰匙,“酒就在酒窖裡,這是鑰匙,您拿去吧。”
“得嘞!”
張老樵拿上鑰匙,屁顛屁顛地向酒窖跑去。
“喝酒可以,但不許配五石散了啊!”宛兒衝著張老樵喊道,“五石散配溫酒,等於慢性自殺!”
“這老頭子。”宛兒自言自語笑道。
fa,沙發,讀起來果然很像。
宛兒正想著,天空中傳來了鴿哨之聲,隻見一隻鴿子撲棱著翅膀從天而降。宛兒一把抓住了下落的鴿子,取下了鴿腿上的信筒,走回房中。
宛兒攤開信紙,隻見上邊畫著一個手拿折扇的男子,正在比劃著招式。
一共十四招。
“這是什麼招式?”宛兒看著信紙上的招式圖,喃喃自語道。
她拿出一把折扇,按照信紙上的招式圖,一招一式地在房中演練著。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這十四招宛兒就全部熟記於心了。
宛兒雖然聰明,自從住進了張園後,也時常回煙水觀藏書樓中看書,但畢竟從不會武功到會武功時間不長,對武學門派的各家招式還研究尚淺。所以當她拿著折扇演練完信紙上的身法招式後,還是看不出這是出自於哪門哪派。
怎麼辦?
當遇到了不懂的時候,所有學生第一反應都是一樣的。
那就是找個大神來問一問。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
況且,孔子也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找誰問,這還用想嗎?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張老樵。
張老樵這個人,你要是傻乎乎直坎坎去問,他一定不會說。所以,要想讓張老樵心甘情願地告訴你,這信紙上畫的是什麼身法招式,那一定要想個好辦法。
有本事的人,大都有點怪脾氣。
張宛兒大腦飛快地旋轉著,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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