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台下溫僑起身,打斷了老鴇子,“我看今日日已西沉,時候也不早了,換現銀的事,不如等花魁大會結束後再說。況且,田掌櫃今日恐怕也沒帶那麼多現銀出來。”
“這……”老鴇子為難了。
“奴娘,你是想拿會票,還是想拿現銀?”徐拂看向奴娘,說道。
奴娘眼中,一汪春水,閃閃流動。
“奴,全憑田掌櫃的決斷。”奴娘含情脈脈地看向田掌櫃,說道。
她分明還是想要現銀。
“既然奴娘這麼說,那我就反客為主一次,替奴娘做個主。”田掌櫃也站起身來,看了看奴娘,然後又看了看溫僑,說道“溫公子,我確實今日不曾帶那麼多的現銀,但是出門在外,還是有一些銀子在身上的。不如這樣,我有多少現銀,今日奴娘就先換多少,剩下的,我明日再補上,並親自送到點花苑。”
台上的奴娘,一聽田掌櫃的話,立刻喜笑顏開,雲開霧散。
不是奴娘愛錢,急不得這一時,而是點花苑的老鴇子太過狡詐。
奴娘為這次花魁大會也是付出了很多辛苦,前幾日沒日沒夜地準備,就為了在最終獲勝的環節中能拿到現銀。
因為,如果此時不拿現銀,那麼等花魁大會結束後,她的獎金一定會被老鴇子抽去至少一半。
她太了解老鴇子了。
任誰,也不願意辛苦付出之後,最終的結果付之東流。
溫僑現在心中恨死了徐拂,他很清楚,他給老鴇子的會票是假的,老鴇子看不出來,但是田掌櫃再看不出來顯然就不合適了。
自己鴻源的會票,哪有花押,哪有密碼,田掌櫃一清二楚。
要不人家憑什麼當掌櫃的?
彆看田掌櫃,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嘴唇上掛著兩撇胡須,看上去如此猥瑣。可是他能當上掌櫃的,那一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鴻源錢莊當鋪的掌櫃,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成功。
溫僑手心中沁出了汗,偷偷摸向後腰的鐵折扇,以防不測。
“既然這樣,那就請田掌櫃上台,查驗會票數目吧。”老鴇子說道。
隻見田掌櫃,腆著他那大肚子,搖搖晃晃地走上了台,拿起了老鴇子遞給他的會票。
田掌櫃走過奴娘身邊時,還不忘給奴娘拋了一個媚眼。奴娘趕緊低頭,臉上一片紅霞飛過。
接過老鴇子手中的會票,田掌櫃仔細地查驗著,突然臉色一變,悄聲對老鴇子說道“你可不要和我開玩笑,這一遝子會票,全是假的!”
“假的?!”老鴇子驚呼,把田掌櫃手中的假會票搶在手裡,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不是看錯了吧?”
老鴇子這一聲驚呼,台上台下的人全都聽到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慧梅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掌櫃的說的好戲。
“我天天過手的會票,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會錯?”田掌櫃堅定地說,“你看這花押,多了一點。”
說完,田掌櫃從身上摸出一張會票,丟到老鴇子麵前,說道“你自己看!”
果然,田掌櫃拿出的會票花押上少了一點。這要不是田掌櫃,恐怕沒有人能看出來。
“這,這,這……”老鴇子語無倫次,她突然想到了她陪伴溫公子的日日夜夜。
這簡直就是白嫖!而且,還是貨真價實,赤裸裸地白嫖!
“溫僑,你居然敢戲耍老娘!”老鴇子向台下的溫僑叫道。
溫僑一手摸著後腰的鐵折扇,一邊強裝輕鬆地說道“這可怪不得公子我,轉出去的錢,跟我就沒有半文錢關係了。下次,你可要自己看仔細了。”
說完,溫僑轉身,就要離開。
“敗類!簡直是敗類!連這種錢都騙!”台下群情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