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空,薑落言就會來給蘇七梳頭,因為蘇七自己,隻會紮一條高馬尾,或者隨便綁起來。
而薑落言每次見到都會帶著少女,花上那麼一些時間,按著她坐在凳子上,梳著漂亮的發型。
每次蘇七不耐煩的時候,薑落言就會變出靈果給她,蘇七隻能邊吃著邊任由他擺弄。
而薑落言也很聰明,一開始是笨拙的,不擅長的,但第二次第三次之後,便已經熟成生巧,等幾次之後,已經開始給蘇七研究新發式,每次的花樣還都不一樣。
久而久之,蘇七就習慣了,偶爾洗了頭發,散了發型的她還會先去薑落言房間,把梳子放在他手上,還問:“今天梳什麼穿什麼。”
薑落言總會帶著笑意幫她搭配好。
見到蘇七,唐懷十分緊張,“姑娘。”
對比唐懷,唐回顯然沒有被人抓包的局促跟尷尬,他一直盯著蘇七,笑嗬嗬地道:“小姑娘長得很麵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話出口,心跳卻越來越快。
哦,忘記他死了,沒心跳了。
但這種感覺,唐回不會懷疑錯的。
這個人,他絕對見過!
但唐回又不明白,如果他真的見過,那麼像蘇七這樣姿色的女子,他不應該會忘記。
可偏偏,唐回對她沒有任何記憶,隻從少女的五官裡,
依稀感覺到了幾分熟悉。
蘇七打量著眼前人,跟自己記憶裡的少年差得太多了,但羅盤指著他,不會有錯。
蘇七思索一陣,問:“你被青梅背叛過嗎?”
唐回:“……”
“你最難過的一天是什麼時候?是不是七月初七,你哥嫂成親時。”
“……”
“你曾經在得知哥哥成親消息時,大醉三天三夜,然後在自己即將成親的哥哥新房裡做了什麼?是不是吐在了被窩裡,然後把被子蓋上了,還說是給他們的新婚禮物。”
“……”
“你腿上的傷,好了沒?”
這最後一聲,蘇七問得很輕。
唐回的臉色從吃了蒼蠅要吐了到後來變得蒼白,他開始搖搖欲墜,眼神帶著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蘇七。
蘇七看著他的臉,又輕聲道:“你曾經答應過一個人,在他死後,一定會護著一個小姑娘長大,但你沒有做到,因為那小姑娘在那個人死了之後,就失蹤了。”
“你怎麼找都找不到,瘋了一樣地四處尋找,還打傷了很多人,被本來就恨你的仇家報複了,本來好的另一條腿也被打斷了,但在你在破廟裡發燒不退的時候,卻每天都有神秘人送饅頭給你吃。”
“你……”唐回的聲音嘶啞。
蘇七突然想起了他的名字,她望著對方,輕聲道:“唐回,還記得我嗎?”
“我,叫蘇七。”
唐回的腦袋轟然炸開。
“你聽見了嗎?他叫秦六,我叫蘇七!五六七的六七!叫
我七姐!”
跋扈囂張的女孩聲回蕩在耳旁,那被塵封的記憶再次出現,唐回的眼睛騰得紅了,那眼睛之中布滿了血絲。
然而光亮卻越來越灼熱,那黑亮的眼睛之中燃燒的根本不是一個腐朽的、蒼老的靈魂,而是一個年輕的,意氣風發,以及帶著對過去人的誓言的堅定。
隻見魂火燃燒,那蒼老的老者換了一個容貌,是一個漂亮的男子。
他通身痞氣,沒有收斂,可此刻,男子隻是紅著眼睛,撲向了蘇七,抓住了她的雙肩,顫抖地問:“真的是你?”
蘇七望著他,感受到魂火炙烤著她的皮膚,蘇七卻沒有掙開他,隻是輕聲道:“饅頭是我送的。”
唐回的眼睛越來越紅,到最後,化為一聲怒罵與哭喊:“小七七!”
“你他娘的讓我找了五百年啊!”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