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天化為流光,衝到了黑水蟒所在的湖,湖上都是人,到處都是尋找的人,底下也是。
洛斐跟沐言已經在水下泡了一天,怎麼都不肯出來,兩個人都不願意相信蘇七就這麼失蹤了。
南宮玲玲也是。
就是怕水的宋世安都在小船上等著,不時給上來的大家遞熱水,又追問下落。
每個人都那麼努力地想要尋找蘇七,可隻有自己,卻在掛念著另一個人。
燼天一舉衝入了水下,尋找著線索,然而在他入水之前,一人淡聲說:“神官大人。”
燼天回頭,見到了溫如初。
溫如初身上都是水,手裡還抓著一塊刻著符文的靈石,他望著燼天,遞給了他,“這是我在底下找到的。”
燼天看著這一塊刻有傳送符號的靈石,一言不發。
溫如初說:“底下還有,這隻是其中一塊。”
“是你讓端木綺羅提醒我的。”燼天這話是陳述,而非質問。
溫如初笑了起來,“是啊。”
燼天沉著臉,臉色變幻莫測,“為什麼……”
“為什麼不早說?”溫如初反問,他笑得無比嘲諷,“因為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我們這位因救神官大人而聞名的公主殿下,居然不會藥理,很奇怪吧。”
燼天拳頭收緊。
“她今年才進的學院,三堂藥劑課,皆是藥理知識,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裝不知接近我,還是真的不懂,所以在第一次接觸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後來——”
溫如初盯著燼天,嘲諷地笑了起來,“我發現她是真的不懂,一個能夠在一個人重傷的情況下就立刻分析出對方需要用什麼藥草解毒的女孩,怎麼會一點藥理知識都不懂,所以我推測當年救你的事情有問題。”
“綺羅是受我的托付才去試探,你不必牽連她。”
燼天冷聲道:“我不會牽連她,但我會遷怒你。”
溫如初笑笑,“無所謂,這是我應得的,畢竟我瞎了那麼久,不過想想神官大人也與我差不多,我平衡了。”
氣勢砰然之間撞向了溫如初。
溫如初滑出了七八步,雙腳在甲板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痕跡,是手撐在了欄杆上,才穩住了身形。
溫如初不疾不徐,淡笑道:“大人對我生氣又能彌補些什麼呢?我們兩個人,誰都不無辜,她會對覓兒出手,不就是因為我們嗎?”
“你在氣我,還是在氣你自己啊。”
燼天臉色難看。
但他無法反駁。
溫如初除了嘲笑他,更多的是嘲笑自己。
溫如初把石頭交給了他,“我修為不如你高,所以看不出來這一座陣法到底通往何處,但既然你也要救覓兒,那麼我們就合作一把,先弄清楚,他們把人帶去哪裡了。”
石頭沉甸甸地落在了手間,燼天知道,溫如初說得對,他們沒時間拖延了。
“其他石頭在哪裡?”
溫如初得到答案,知道自己賭贏了。
“走。”
兩人一同下到了湖底,尋找了藏匿在水下的陣法,隨著燼天把陣法恢複,眾人也都發現,藏在了這湖底之下的貓膩。
居然是個傳送入口。
南宮玲玲臉色一沉,“好大的手筆!”
這樣巨大的陣法,那可是相當燒錢啊,可為了對付一個學生,權家居然用到了這一步。
溫如初問:“傳送陣的另一麵在哪裡?”
燼天一言不發,他試著打開,可無法穿梭,那麼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陣法的傳送力量不夠。
另一個可能是對麵的陣法被毀了。
而這湖心陣法隻啟用過一次,力量是不會不夠的,隻有第二個可能。
“對麵的法陣,被毀了。”
溫如初聽到這話,問:“能夠得知對麵坐標在哪裡嗎?”
南宮玲玲跟蕭景煜等人無比緊張。
燼天道:“我試一試。”
他以神通逼出了自己的神識,利用神識穿過陣法,前往另一側。
南宮玲玲見狀,“這太危險了。”
燼天淡聲道:“我去去就回。”
話落,人已經消失在了傳送陣內。
南宮玲玲跟鄭文武無比擔憂。
“這能行嗎?”
瞧著還留在原地的燼天肉身,南宮玲玲咬牙道:“先等吧。”
燼天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不過一會,元神歸來,回了身體,他的臉色有些慘白,但神色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