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你是我見過所有生物裡麵打得最精彩的一個……嗯——我是說,打得最好看的那種。”
畢竟,也隻有這種實力序列極端不對等的情況下,才能允許弱小的一方竭儘全力的把所有戰鬥技能組合起來進行完美的演出。
回想一下與伊姆納爾在虛無世界裡的對抗——攻擊、反擊、攻擊、反擊、攻擊、反擊……
那實在太抽象了。
所以說,與女騎士的這次,是邁洛有史以來遇到的最“像那麼一回事”的戰鬥。
…
鮮血,從女騎士的嘴角流了出來,順著她那刀刻一般的下顎線滑落。
她麵如死灰,深邃的雙瞳中,此刻充斥著不解,與不甘。
但她已無能為力。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原先懷有的那份高傲,與對這片貧瘠界麵的不屑,是多麼的可笑。
因為她極儘全力的戰鬥,隻從邁洛那裡換來一個響亮的巴掌。
她甚至沒有資格看到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真正展現實力的畫麵。
這對於黃金律法的鋒刃而言,無疑是最憋屈,最可笑的死法,因為她不是以戰士的身份死去的。
……
她不明白,究竟得是什麼樣的可怖存在,才能像眼前這人一樣,對律法、對黃金樹沒有一絲畏懼。
他的冷漠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很純粹、直接地將內心的那份漠然與冰冷呈現在眼中,他蔑視這些淩駕於凡人意誌之上的存在,而且,還絲毫不掩飾這份蔑視。
原來這就是罪人的真實麵目嗎?
她不懂…
…
但,相比之下邁洛就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深刻感悟了。
可能是因為人家是拚了命在廝殺,而他隻是簡單地扇了一巴掌,這確實很難有什麼感悟。
並且他的思維方式一直都是很直截了當、樸實無華的。
就像他接下來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出的這句話:
“嗯——介意透露一下你的真實姓名嗎?因為我後麵可能需要用到你的名字。”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褲兜裡掏出小筆記本和鋼筆,做好了隨時進行記錄的準備。
女騎士沒有任何反應。
隻是失魂落魄地盯著地麵上的廢墟。
她的眼眶中有鮮血滲出。
邁洛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但還是耐心道:
“你彆裝死嗷,我又沒捅到你的要害,真的彆裝,快說啦,你叫什麼名字。”
…
“殺了這麼多人之後……你唯一想要知道的,居然隻是我的名諱嗎?”女騎士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著邁洛。
她感覺自己眼前坐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
“那倒不是。”
邁洛搖頭:
“我總得在你墳墓上刻點字吧,你要是不告訴我名字,我刻點什麼好呢是不是?等我的朋友把你送進墳裡之後,該了解的秘密我自然能挖出來,你也是靈視者,肯定知道我在說些什麼的啦。”
女騎士有氣無力地咳嗽了兩聲,血沫和內臟組織的碎塊從她的口中噴出來,她用極度虛弱的聲音對邁洛質問道:
“你知道掠奪律法信徒靈視的下場是什麼嗎?”
然而邁洛對這一切帶有威脅意味的話早就已經免疫了,現在,油鹽不進是他的人生準則之一:
“把你埋起來之後,我自然就能知道下場是什麼了。”
見女騎士還是沒有回應的意思,邁洛搖搖頭收起了小本本:
“哎算了,本來還想給你留個體麵的,不想要就算了……”
…
“瓊·拜恩,律法鋒刃”
出乎邁洛意料,就在他收起小本本的時候,女騎士仰起下巴,主動告知了她的真實姓名。
至於出於怎樣的一種心理,是至死不願放棄的驕傲還是特殊意誌之類的,邁洛反正是不會在乎的。
他點點頭:
“挺好的,還把綽號也帶上了。”
“那不是綽號!”女騎士驟然變的激動起來。
但她身軀的狀態已經不允許她進行任何程度的激動嘶吼,大片的鮮血從她的口鼻處湧出,這與她最開始出現那時候一塵不染的聖潔形象天差地彆。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褻瀆鋒刃的稱號!”
她注視著邁洛,一字一句地說道。
…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