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邁洛離開星辰鐘塔那一刻開始,躺在石台上的黛西就一直在隱忍著某種莫大的恐慌。
她渾身顫抖,雙手死死地攥著拳,甚至於那覆蓋著上半部分臉的眼罩之下已經滲出了鮮血。
divcass=”ntentadv”明明詛咒的已經解除,但她卻迎來了新的痛苦。
這反常的一幕讓伊莎貝爾等一眾契約學者陷入了慌亂之中。
而相比之下,那些服務於星辰鐘塔的修女與笛福等人卻鎮定很多,因為他們能夠感知到,思考之眼正在強行地注視著屋外的某個角落。
……
黛西看到了邁洛路過祈福廣場,看到他路過教會大橋,看著他往楠薇城區的方向行走了一段路途。
這整個過程,她都無比煎熬、痛苦,她的脆弱心神與身體正在透支著,隨時有可能重新進入瀕死的狀態,可她不願停下,因為她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一些可怕的端倪。
直到荒野上執法官將槍口對準了那隻小貓的那一幕落入眼簾,黛西才停下了思考之眼的運轉。
此刻的她知道,邁洛已經安全了。
於是平靜地任由潛意識接管了自己疲憊的身軀,墮入昏迷。
……
砰!
原野上,邁洛扣動了扳機。
但就在炙熱的子彈從槍管迸射出去的時候,黑貓馬歇爾的影子煙消雲散了,甚至比積水中的倒影消失得還要迅速幾分。
直到子彈鑿進積水,蕩起的水花讓那倒影徹底模糊,一切的不合理才算徹底恢複正常。
…
邁洛伸手摁住了自己的動脈位置,提著槍在潮濕的曠野上站了許久,直到那股隱晦的危機感徹底褪去,他才將轉輪槍收回腰間。
而後原路折返回到教會大橋,在橋梁下方的運河河畔上翻找了許久,找到了真正的小黑貓馬歇爾。
他把那臟兮兮的、渾身掛著雜草和淤泥的小貓拎著,浸到上漲的運河水中豁楞了幾下,獲得了一隻八成新的貓咪。
馬歇爾似乎受了某種很嚴重的傷,不過它的體表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隻有左側下巴的位置有一道小小的傷口在往外滲血,真正導致它陷入昏迷的並不是這個傷口。
邁洛把小貓提起來,用耳朵貼著它的肚子聽了聽。
嘀咕了一句:
“嗯還行,死不掉。”
把小貓揣進懷裡之後,這才正式踏上了返回城區的路。
……
說起來,過去這半個鐘頭裡的經曆可以說相當凶險。
邁洛不僅把麗貝卡的貓弄丟了,還差點把一位舊日支配者偽裝成的假貓帶了回去。
他不敢想象後續會發生些什麼。
好在現在邁洛也不需要浪費腦細胞去想象那些後果了。
因為這一次他識破了伊姆納爾,同樣的伎倆就不會再奏效第二次了。
然而,總的來說,伊姆納爾的這一係列陰謀還是得逞了。
是的,它如願以償地得知了自己的真正名諱。
這就是它的真實目的。
給思考之眼黛西降下詛咒,用野獸引來馬歇爾,在祈福廣場上襲擊邁洛,以及製造出來的那些用來迷惑邁洛的詭秘幻影,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通過思考之眼,得知自己的名諱。
儘管這整件事聽起來很奇葩。
但,就如它自己所說的那樣,在漫長歲月裡的無數次扮演、無數次欺詐與取代過後,這位舊日支配者為了迎合規則的力量,最終遺忘了自己最初的形態。
它忘記了自己的名諱。
或許對於人類而言,名字隻是一個稱呼。
但對於掌握了一定規則的舊日支配者,甚至本身就是法則所化的神奇而言,名諱,就是法則的縮略符號。
就如同第一、二序列魔法的釋放必須知曉所要召喚的神明的真實名諱是一個道理。
忘記了名諱,就等於拋棄了那名諱中所蘊含的一切力量。
……
此前與邁洛交談了一路的那隻馬歇爾,就是伊姆納爾。
在它的無數欺詐之語中,或許僅有那一句話是真實的——“它扮演過那麼多的生物,可能早就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
很不幸,邁洛把伊姆納爾的名字告訴了伊姆納爾本人。
或許,在祈福廣場上,它並非不想殺死邁洛,隻是暫時還沒有絕對的把握。
而現在,相信它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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