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蛇之父的長子。
他那雙頭巨蛇的身形輪廓,就躲在盧奎隊伍的後方,儘管光線非常昏暗,但邁洛還是捕捉到了那家夥的存在。
也許是上一次被嚴打殘疾了,儘管其中一個斷了的蛇頭已經重新長了出來,卻無法再恢複人形,此刻依舊是上半身雙蛇頭人身,下半身為黑色巨蟒。
相隔著數百米的昏暗空間,邁洛都能察覺到來自於那家夥的印刻、憎恨以及畏懼的注視。
“本以為你能把事情辦得漂亮一些,誰成想還是得老頭子我親自動手……你可要記住這個天大的人情,伊格之子。”
這句話是盧奎說的。
說給身後的沃提聽的。
隻是不管他把聲音壓的再低,寂靜的撒托還是把這句話傳到了邁洛耳中。
不過估計盧奎並不在意,畢竟在他眼中邁洛已然是甕中之鱉。
…
“嗬嗬……”
邁洛則是沒來由地笑了一聲。
這一路過來,黃金律法神殿的諸多魔幻操作讓他感到相當應接不暇,說的是諸多抉擇上的離譜程度。
神殿內在蛻生律法鋒刃這一事上分為了兩個派係,兩個派係都想要邁洛死。
盧奎自然希望邁洛快些死的,但得死在沃提·伊格的手上才行,這樣才能按照約定名正言順地把鋒刃送進幽嘶得到蛻生的資格,從而保住黃金國度的信仰,保住他們自己的賜福。
但沃提太不爭氣了,所以他隻能出此下策,偷偷摸摸地單獨行動,身後沒有帶任何一個黃金派係的隨從。
至於另一派。
自然也想邁洛去死。
因為他們的腦回路是,隻要殺了邁洛,邁洛就不會死在沃提·伊格的手上。
包括先前出現的年輕魔法師,還有在德拉斯裡恩城出現的舊日,他們是屬於這一派係的。
邁洛就納悶了。
你們不希望我被沃提乾掉,那你們去乾掉沃提先啊,怎麼都圍著我乾?
……
當然,那是隻是帶有玩笑意味的一種不成立的說法。
邁洛的死活在黃金律法神殿內儼然已經等同於信仰掠奪了,是沒有回旋餘地的,所有要殺他的人,都會給自己找一個聽起來更加無私、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
比如為了神殿,比如為了鋒刃的清白,比如為了律法……
…
“你確定那個女鬼不需要我們操心?確定她不會成為接下來的麻煩之一?”
嚴很鄭重地向邁洛問道。
“不會。”
邁洛點頭。
罪業之火開始在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之間流淌竄動。
而得到篤定答案的嚴也徹底安下心來,將目光轉向廣場東側,鎖定到蛇人沃提·伊格的身上。
旁邊小炎早已經蓄勢待發。
芙蕾雅更是架上了箭矢,將新製的長弓拉得圓滿。
…
應該很少有這種被攆了一整路但每次被追上的時候都會撲回去反咬一口的莽夫隊伍吧?
大概長裙影子也沒有想到。
或者現在應該稱她為,織夜者。
因為就如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一樣,她在昆揚地下世界裡,編織出了黑夜。
夜色遮擋住了蔚藍色的極光,引誘出了地下世界的另一番景象,或者說,鏡像。
這裡有兩個重疊的世界。
一個名為昆揚,一個,名為幽嘶。
夢幻藍色光下是昆揚撒托,而夜色下,那逐漸湧現出來的暗紅色,便是蛇人所生存的地底幽嘶。
……
“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我承諾過為你們指引正確的路,必不會食言。”
織夜者的輕柔話語傳入邁洛腦海。
不,這一次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那長裙影子伸手指向與盧奎等人所在位置的相反方向。
隨後那整片區域的夜色毫無征兆地被撕裂開來,一條蔚藍色極光鋪成的通道一路蔓延至視野儘頭。
“我不會將你們困在幽嘶的,這是我與伊格的恩怨,在紅光布滿地下世界之前,離開這裡吧。”
“那些人,攔不住你們的,不是麼?”
…
邁洛還沒反應過來。
一轉頭發現前一秒準備跟沃提·伊格一決雌雄的嚴,此刻已經把小炎夾在腋下,衝上了那條蔚藍色的道路,跑了一半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邁洛,給了他一個“你愣著乾啥?”的手勢。
事實證明,臨陣脫逃的元素是刻在某人基因裡的,與他本身實力的強大與孱弱並無直接的關係。
即使麵對手下敗將也可以很“無恥”地選擇轉頭就跑,但是彆忘了,他最弱小的時期可以是正義的堵門勇士。
“所以到底走不走,我發現你現在很喜歡站在原地發呆。”伊妮德都忍不住催促邁洛。
“走走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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