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袁一哲也有些好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孟蘩宸，眼神裡帶著我詢問。
“要是我答應你，你能把雞腿給我吃不？”
孟蘩宸忍著笑說道。
袁一哲無語的撇了撇嘴道“不愧是你啊。”
“哈哈還沒完呢，後麵還有。”
孟蘩宸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人家女生說，不答應也可以把雞腿給老李，本來人家就是客氣客氣，小姑娘臉皮薄很正常，結果哈哈哈，老李就說，那我就不答應了，哈哈哈然後還把人家的雞腿給拿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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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哲愣了愣，隨即同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老李不愧是你哈哈。”
話題的中心，李青舟無語的看了兩人一眼，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我以為朋友就是和你們一樣的，我當時感覺有老孟就行了，關鍵她是個女生和女生玩太嬌氣了，磕了，碰了都挺麻煩的，我家裡當時女生夠多了，所以我當時就沒往那方麵想，要不是後來老孟告訴我，我現在也不知道。”
“女生夠多？你有很多兄弟姐妹嗎？”
袁一哲有些好奇。
“就有一個姐姐，哦對原本還應該有個妹妹的，就比我小一歲來著。”
“什麼叫原本？”
袁一哲合上行李箱，拿了瓶礦泉水，坐在李青舟的對麵。
“呃，你確定要在出來玩的時候問我這個問題嗎？”
李青舟猶豫了一下，並未直接說出這件事。
袁一哲擰著瓶蓋的手愣了一下，“哦，對不住。”
看著袁一哲小心的樣子，李青舟沉默了一會，突然笑道“其實也沒啥，我媽當初懷我姐的時候，我奶奶找什麼所謂的半仙兒看過，說肯定是個男孩，所以我奶就去問了村長，特地求了個名字，叫什麼青峰，搞笑的是我們老家那個村兒是平原，根本就沒有什麼山峰。”
孟蘩宸當然早就知道這些，所以隻是在一旁安靜的當個聽眾。
“後來我姐出生，我奶奶一看居然是個不帶把兒的，就直接給扔床上了，那個時候我姐出生甚至沒有超過15分鐘。”
“我媽很生氣，氣我奶奶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孫女，氣他為什麼不知道幫自己說句話，那難道那不是他的女兒嗎？就這樣我媽三年都沒有再要過孩子。”
“三年後就懷上我了嘛，我奶呢好像也放棄了，就認定了我媽那個時候懷的是個女孩兒，所以並不關心，其實平時也沒關心過，我媽和我說她在懷我的時候，連個雞蛋都吃不上，還要照顧著一家人的生活。”
“有時候我就在想，同樣是女人，乾嘛要為難另一個女人呢？”
“他那個時候還年輕，喜歡喝酒，一喝醉就喜歡打我媽，我當時其實差一點就被流了，隻不過按照老家話，這半拉橛子是個命硬的主。”
“後來我出生了，醫生說我嚴重的營養不良極有可能活不下去，哲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麼嘛？”
並沒有等到袁一哲的回答，李青舟自問自答道“就因為我是個男孩，他居然抱著剛出生不超過一個小時的我，問護士我能不能喝娃哈哈。”
“其實是後來我才知道的，這個娃哈哈，是我姐小時候一直想喝的東西，隻不過我姐從來沒喝到過。”
“後來護士要給我登記姓名，我媽就好像突然瘋了一樣，就要叫我青舟。”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個時候都窮，上不起學，我媽上到二年級就不上了，隻不過會經常偷看我舅舅的書，那上麵就有一句‘輕舟已過萬重山’，你們說搞不搞笑，一個連名字都不會寫的人，一個不能獨自去超市的人，偏偏就是這句詩她竟然記了這麼多年。”
一直到這裡，李青舟的語氣都沒有發生過什麼變化，就好像在說著中午吃什麼一樣？
“後來我媽和他去魔都打工，把一歲多的我和我姐留在了老家。”
“也不知道是報應還是怎麼著，我奶癱在了床上，最後是這個我奶討厭了一生的女孩，照顧了她五年，即使我當時就在那裡，我也還是無法想象一個連灶台高都沒有的孩子，是這麼做好一日三餐的。”
“而我媽離開之前就已經懷了孩子。”
李青舟說到這裡，眼睛裡有了些許壓製不住的怒火。
“但是由於前兩次的懷孕並未得到很好的照顧，甚至連飲食都無法保證，所以我媽的身體已經無法在支撐著肚子裡的孩子在繼續生長。”
“如果強行拖到妊娠，隻會是一屍兩命，但是即使是這樣，那個該死的sb居然連這點錢也要省，讓我媽自己去的黑診所，直接把孩子取出來。”
“我不知道我媽當時是什麼心情，可能隻是單純的疼吧，把孩子取出來後的第二天，他們出發去了魔都。”
平複了一下心情，李青舟繼續用著中午吃什麼的語氣說道“他們離婚那年，我和我姐跟著一塊兒回去過一次，那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麵。”
袁一哲抿著嘴，感覺嗓子有種莫名的發乾。
“我們路過了當初的黑診所，它依舊開著，而且相當的火爆，我看見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手上端著一個差不多有燒水壺那麼高的圓柱杯子，隻不過裡麵是紅的，漂浮著許多說不上來的血塊，就這麼隨意的倒在距離黑診所門口5都沒有的溝裡，僅僅隔著一條馬路，當時的我好奇，就走到溝旁邊看了一眼。”
李青舟的眼睛裡有些悲天憫人的死寂“那一眼就好像一根釘子，死死的紮在了我的記憶中，無論我用什麼方法想要刻意淡這一眼，我都做不到，太清晰了，我明明對來到海津市之前的記憶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唯獨這一眼，我始終都忘不掉。”
隨著李青舟不再開口，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袁一哲此刻是真的後悔自己乾嘛要多嘴。
就在袁一哲想著要不然找邢博妍幫幫忙的時候，李青舟突然開口道“哦對，我媽說想叫她夢雪來著，因為算算日子，她出生的時候剛好是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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