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胡拉經過了幾天的時間之後,已是自然而然地代入到了李如一的身份。
隻是其有幾次,都已經是忍耐不住這般弱小和屈辱,就想以自己造化神君的廣見博識來找回場子時,
想到了那位神秘前輩所言的“體驗人生”,便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在他看來,李家所傳下來的這入道正法簡直是不堪入目,就連想要修成陽神真君都極為困難。
那位前輩定然是日後有所奇遇,方才能夠到達那般“一個紀元是一年”的宏偉高度。
所以他近日也就沒有怎麼去修行,反而是放縱了起來,讓一切都隨之自然。
閒來無事,他盤娑起左手食指上的一個黑色扳指。
這扳指看似平平無奇,卻是其這個身軀的母親所留下的唯一遺物。
“不對……”
李如一雖然暫時性失去了其造化神君的修為,但眼界和敏銳的感知尚且留存,
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這枚扳指似乎有些異常。
李如一本就不怎麼強悍的陰神,竟是在此刻流逝了一絲,被這扳指吞吸入內。
原身是一個修行勤勉的人,雖說多年未有進步,但也每日修行都極為用心。
隻是阿胡拉接管了這身軀之後,變得稍微懈怠了那麼一些。
也正是因為如此,昔日李如一是因為其修為有失有得,尚且在原地踏步不能夠察覺。
但現在的李如一卻是能夠感覺得到,自身陰神很明顯就有那麼一絲流逝感。
“原來問題在這裡。”
李如一眯起眼睛,卻並沒有將這扳指脫下,隻是抬起手來緩慢打量了起來。
半晌之後,李如一卻也沒有打量出來一個所以然,也就隻能作罷。
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在此處,以他的直覺看來,那位前輩能夠攀登絕頂的秘密,說不準就和這枚扳指有關。
畢竟以他造化神君的眼界,竟然都看不出其中奧妙,這其中定然是存在蹊蹺。
但阿胡拉並不知道的是,謝缺留給他的這扳指真的就隻是個扳指,並沒有其所想的金手指。
其最大的作用,就是每日無意義地汲取阿胡拉的一點神魂力量。
老爺爺?
彆鬨了,謝缺自己見識都不一定比阿胡拉廣,鬨個老爺爺出來豈不是讓李如一瞧了笑話去了。
讓李如一自己來,不就是最大的老爺爺?
不過謝缺也並不是完全讓這扳指是個擺設,具體作用也隻能讓阿胡拉自己去發現了。
不出謝缺所預料到的,阿胡拉並不是傻子,隻是李如一這具身軀太過普通,也就讓李如一變得有些後知後覺。
那份秘密,也就被謝缺藏在扳指的內側一圈。
其以極為精密的手法,在這不過一指寬、一圈長的扳指內側,刻上了三千副圖譜。
而且由於這些圖譜細密的緣故,肉眼去看,就和平整的沒有什麼差彆。
其上內容繁瑣複雜,大多涉及到人體經絡、丹田、竅穴以及武道之密!
但是這扳指內側,並沒有什麼很明確的武道功法、典籍,隻是記載了武道最為原始的形態。
隻是對於如何突破武聖、人仙,甚至於終極的造化武神,也都有所提點。
阿胡拉雖說是到來了小北海界,但還在界外就被謝缺攝入到了體內世界,
其自然對武道一途,也是兩眼一抹黑。
對於阿胡拉而言,這樣精密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李家這些沒有見識的家夥弄出來的。
而且就算是他,也因為陰神太過於弱小,無法真正堪破這指環內側上的內容。
不過好在阿胡拉活了這麼久,也有的是辦法。
李如一雖說隻是三境,但多少也是站在了入道的門檻,
若是妖類,在這般境界已然足夠化形。
在李如一改良並修行了幾門輔助性的道法之後,他也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扳指上的內容。
“這是……岐黃之術麼?”
李如一盤坐在房間的床榻上,眼前點著一根能夠增幅陰神的熏煙,
他看著這一幅幅的人體繪圖,不由得眉頭緊皺,內心卻是失望。
在他的認知裡,所有的修行就應該以神魂為核心,
肉身無非是因為法身念頭的反哺,從而變得強大。
就算是身軀再強大者,也逃脫不出這個範圍。
所以他此刻並不認為,這些繪圖上的內容是修行之法。
雖說有些失望,但李如一也自知,
目前而言,也隻有這扳指上的內容能改變內容了。
但殊不知,謝缺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一個造化神君來幫他推演武學的前路,豈不是美哉?
正當李如一研究著,忽然便有一道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大少爺,老爺喚你去大廳呢。”
李如一應了一聲,便是將這扳指重新戴回到原本的位置,不動聲色地走出了房門。
伴隨著老奴將李如一帶入到大廳後,
一相貌秀美,氣質卻是英氣的少女映入到其眼簾內。
與之同來的,還有一位身著淡藍色道袍的老人。
那老人見李如一步入大廳,亦是將目光投來,
獨屬於高階真人的陰神威壓頓時伴隨著其眼神,直直地壓在了李如一的身上。
李如一頓時倍感壓力,冷汗直接就從額頭上淌落。
在完全接受了前輩的“遊戲”之後,
李如一也完全將自己當做了一個三境的修士,心底放下了獨屬於造化神君的傲氣。
李家族長,亦是李如一的父親李戰見狀,直接冷哼一聲:“雲雀真人,如此盯著小兒,怕是有些以小欺大了吧?”
陰神震動之間,直接讓那老者一聲悶哼,便頓感喉頭一甜,
老者內心一驚,卻也急忙收回目光。
從這老人身上道袍來看,李如一此刻已經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正是越國最大的修士宗門——雲海宗!
此刻,李如一的那位青梅竹馬李婉兒也走了過來。
她大方地走到李如一的身側,低聲問道:“如一哥哥,你知道他們來乾什麼嗎?”
李如一搖了搖頭:“或許是想和家中達成什麼交易吧,但和我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
他正說著,李婉兒卻是輕輕一笑,指尖點向另外一側:“如一哥哥,你看。”
“嗯?”李如一朝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了那位方才所見的少女。
“怎麼?”
李婉兒臉上露出一絲竊笑:“納蘭嫣然!”
“是她?那位納蘭真君納蘭桀的親孫女,與我指腹為婚的那位?”
李如一聞言,神色頓時為之一僵。
李婉兒點了點頭:“正是她。”
“不過前些年聽聞納蘭嫣然入了雲海宗,並被雲海宗主雲嵐真君收作了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她瞥過李如一一眼,見李如一不動聲色,方才繼續道:“其如今至此,應是和如一哥哥的婚約有關。”
李如一此前雖說有這部分的記憶,但也沒有去多想,沒想到人家今日竟是主動找上了門。
按照李如一所想,目前自己所展露出來的身份不過一介五年未有進步的廢人,對方應是來解除婚約的。
在他看來,這並沒有什麼。
隻是現在對方找上了門,一旦被對方主動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