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缺睜眼之時,白狼已經在幾分鐘前離開。
眼前灌木叢中栽種的那些燈芯草也被其采摘完畢,不留分毫。
謝缺猜測,白狼和其同伴應是長期居住在這瀚海之內,其定然有著好幾個種植燈芯草的藥園,防止自己被這瘴霧侵襲。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趕路過程中,謝缺再也沒見過瘴霧中出現幻覺。
隻是那些屍體依舊煩人不已,時時神出鬼沒,惡心一下謝缺。
再度尋了三日,謝缺將附近三千裡範圍都搜尋完畢後,終於是發現了些許端倪。
在密林之外,竟是出現了一片嶙峋石林。
其中瘴霧淡了許多,而且他能從中發覺,不久之前便有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
順著這痕跡,謝缺一路深入。
終究,他還是發現了燕王人馬的蹤跡。
他們在此以巨石修築了一小座駐地,長寬不過數千米。
由於這駐地似乎是有陣法籠絡,謝缺也沒有擅自闖入。
畢竟以一位陽神真君為陣眼,能夠產生的戰力是無法想象的。
謝缺在此觀察了兩日,似乎是瘴霧比較淡薄的緣故。
在此值守的真人有時會因眼前出現了幻覺,如驚弓之鳥,但不會迷失自我。
駐地之內由於陣法籠罩的緣故,瘴霧似乎更淡薄許多。
為了防止值守真人神智混亂,每六個時辰,便會換防一次。
這一次,換防的兩人明顯修為高了不少,更能抵禦瘴霧侵襲。
他們神色輕鬆,似是度假一般帶著酒食。
一位藍袍真人謝缺還比較熟悉,竟是當初買走九龍神火罩的塵磐真人。
塵磐真人斟酒暢飲,麵色微紅帶著些許愁苦:“哎,也不知道王爺是個什麼情況。”
另一真人也是謝缺能夠叫得出名字的,名為良言法師,出自水月禪院。
良言法師並未飲酒,隻是眉間憂慮不斷:“我聽師兄說,王爺似乎病情加重了不少。”
病情?謝缺心中一動,不由聽得越發仔細了一些。
塵磐真人一杯酒飲下,麵色變得更加紅潤起來,指著天上:“法師快看……鐵做成的巨鳥……”
良言法師並未抬頭,隻是拍拍塵磐真人肩頭:“道兄勿要再喝了,這瘴霧本就令人致幻。”
“無妨……”塵磐真人再度一杯酒斟入杯中,“還請法師細說,王爺病情如何?”
良言法師歎了口氣:“王爺好像是……現在有些認不清自己,總以為自己是楚王。”
塵磐真人手中酒杯一抖:“楚王?”
良言法師點了點頭:“其餘的,我便不太清楚了。”
謝缺同樣也是心中一動。
血裔轉生大法的弊端,便是徹底吞噬對方肉身和記憶。
自己或許能夠以此為突破口,兵不刃血地乾掉燕王。
畢竟陽神真君不死不滅,可不是開玩笑的。
功體隻要留下一道念頭,便能潛伏等待複蘇。
說著,良言法師看了看塵磐真人背後:“道兄,你背後有隻猴子。”
“幻覺,幻覺啦!”塵磐真人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二人似是習慣了對方說出些莫名其妙的話。
謝缺並未遮掩行蹤,變換了身形後,便從兩人值守的陣法入口徑直走入。
“好像是馮天瑜大師……”塵磐真人揮了揮手。
良言法師搖了搖頭:“我也看到了,但應該是幻覺吧……”
“肯定是幻覺!”說著,塵磐真人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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