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室內,一圈有助於凝神靜思的香薰已經燃燒了大半,那清新的香氣沁入古川秀樹的鼻端,讓他感到頭腦似乎更加清晰明澈。
這種香薰是謝缺親手調製的,運用了煉丹術,即便是對神境高手也大有裨益。
謝缺端坐在高處的蒲團上,古川秀樹遠遠望見,立刻跪伏在地,恭敬地喊道:
“老師。”
兩名少年也隨之跪倒,他們年僅十一二歲,一直在鄉間長大,何時見過如此莊重的場麵。
他們內心充滿了緊張與敬畏,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儀。
“嗯。”
謝缺輕輕地應了一聲,但他的思緒仍然深深地沉浸在洞天世界之中,專注地觀察著已經擴張到一百餘裡的冥土。
古川秀樹站在一旁,靜靜地望著謝缺,卻不敢輕易打擾。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他雖然已經和老師非常熟識,
但也逐漸察覺到,自己的這位老師變得越來越深沉,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仿佛能將人凍結。
這種變化,與謝缺所修煉的功法以及冥土的影響密不可分。
每當謝缺運轉體內氣血時,他周身便會散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
常人若是見了,恐怕會誤以為見到了冥土的陰司,瞬間便會丟了魂魄。
過了許久,謝缺終於重新抬起了頭。
古川秀樹見狀,這才敢開口說話:
“老師,這是我經過重重選拔,所收的兩個親傳弟子。”
他指向身旁的兩個少年,介紹道:
“上杉力也,長穀俊樹,還不快見過主君。”
在古川秀樹看來,謝缺作為道場的主人,其下所收的所有弟子自然也就成了老師的家臣。
這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得出的結果。
畢竟,這些少年年紀尚輕,正是容易被“洗腦”的年齡段。
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更好地培養他們的忠誠度和歸屬感。
說完這番話後,古川秀樹額頭碰地,重重地磕下了頭。
那兩個少年見狀,也都學著古川秀樹的樣子重重叩拜在地,向謝缺表示最高的敬意。
謝缺的靈識如細絲般探出,轉瞬間,便將兩個少年的根骨情況儘收眼底。
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不由得輕撫手掌,連聲讚道:
“好,好!”
這稱讚並非空穴來風,而是他真切地從那位名叫長穀俊樹的少年頭上,捕捉到了一絲龍氣的存在。
這股龍氣,並非源自龍脈的滋養,而是天生所賦予。
這是一個強烈的信號,表明在天道曆經動蕩之後,
日蓮神君徹底陷入沉眠的時刻,它已經開始為未來的變局做起了另一手準備。
這天生的潛龍,雖然現在還隻是雛形,但其蘊含的意義卻深遠而重大。
謝缺深知,天道的動搖已經初露端倪。
儘管日蓮神君曾頑強地抵擋住了虛空的侵襲,但他並未能如謝缺那般,
為瀛洲帶來真正的平和與繁榮,從而讓天道得到實質性的好處。
相反,他的做法反而激起了萬民和隱修者們的不滿和怨念。
如今,隨著日蓮神君的沉眠,天道雖然沒有自我意識,
但它卻圍繞著世界的運轉來進行著一種“思考”。
在這種“思考”中,它自然會為了應對未來的變局而做出更多的準備。
然而,謝缺也明白,時光長河的作用實在太過重要,因此天道體內的天心印記尚且不會被輕易剝離。
同時,他也知道潛龍並非稀世珍寶,如今天生就秉持氣運出世的潛龍可能有好幾百甚至上千。
但最終能夠真正“成龍”的,卻隻有那獨一無二的一位。
這場關於天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一瞬之間,謝缺的腦海中思緒如旋風般百轉千回,他的目光在兩位少年身上流轉,最終穩穩地落在了長穀俊樹的身上。
他緩緩開口:
“既然你們二人都深受秀樹的器重……那麼,我便決定傳你們以法。”
聽到這話,古川秀樹的眉宇間難以掩飾地閃過一絲興奮之意。
他深知,若是由自己來傳法,這兩個弟子的修為高度,最多也就隻能達到天人境界而已。
然而,若是由老師謝缺來傳授,那麼他們未來有可能達到武神的境界。
一想到這裡,古川秀樹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兩個弟子,再度恭敬地磕下幾個響頭。
而謝缺的目的也非常明確,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教導,將長穀俊樹培養成為真正的“龍”。
唯有如此,他接下來的計劃和行動才能借助潛龍的名義,從而避開瀛洲天道的嚴密注視,避免遭到可能的“天譴”。
……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年。
三年之間,北海齋已然是躋身於瀛洲最大商會的行列。
而天一道觀中的弟子,也足滿三千,堪稱是東山道最龐大的勢力,
就算是當地藩府、靈狩司和敬神府,也都在古川秀樹手中吃了虧後,便不多理會。
而古川秀樹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直接以“飛鳥劍聖”對外宣稱。
得此消息的不少陰陽師,也都不遠萬裡直接奔赴東山道,想再次修習劍術。
古川秀樹也是來者不拒,將之統統收下。
這也是謝缺的意思,畢竟他知曉,仙武同修才是最強的!
而對於謝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就是冥土終於擴張到了三百裡,但這也並非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所在,便是冥土之中終於可以容納冤魂陰靈的存在了!(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