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沈意停下了,鶴見初雲便轉頭看了過來。
“怎麼不走了?”
“我……”沈意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心裡開始慌亂起來,不受控製的。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的頭更冷了,仿佛是有人在往自己腦子裡澆液氮一樣,那強烈的冰冷仿佛要刺穿他的頭骨,將腦仁冰封住。
進入頭部的蛇毒也不斷抽取著他的力氣,漸漸的,就連控製紅氣都變得有心無力起來。
“你說話啊?”看到沈意的異常,鶴見初雲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
“我……”現在沈意該說什麼?剛才還說自己沒事,隻是要一點時間就能好,可這才幾分鐘?又說自己要死了,沒救了,這不純純搞笑嘛?
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沈意才鎮定了下去,故作輕鬆道:“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什麼時候被咬的了。”
“什麼時候?”
“我又不是鐘表,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
“怎麼被咬的?”
“應該……”沈意下意識想要編造場景,但後麵反應過來,不耐道:“哎呀哎呀,還廢話什麼呀,走走走,趕緊給我走。”
“哦……那……那好。”看沈意這樣,她也隻能點點頭,可還沒轉身就被沈意往前推了一把。
“走快點,彆問這問那的了。”
“我不問了行嘛……”
“你最好這樣。”
雙方又陷入沉默之中,沈意專心控製著紅氣,可紅氣不斷的消化下,他心裡越來越絕望了。
症狀沒有半點好轉,隻是惡化的速度減慢下來了一些。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頭變得更加冷,導致沈意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上下顎也無法合攏了,四肢更是被人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
眼前的世界的開始出現重影,周圍青綠的水草漸漸褪色成了白色,一個恍惚,原本的草澤竟然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再一個恍惚,冰天雪地又變回了蔽水草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淹沒了半身的水也讓他感到有些冰冷了。
此刻沈意心裡很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比較乾燥的地方,不管是什麼地方,隻要沒有水就行,最好是那種火山口,他想跳進岩漿裡,來緩解頭腦中的那種冰冷感。
各種各樣的幻像在眼前閃過,沈意感覺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甚至沒有心思去操控紅氣了,但他還是強撐著,呼喊鶴見初雲。
“老妖婆……老妖婆。”
“嗯?”
“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以前有沒有人被那個紫閻羅咬到過?”
“有啊。”
“哦~那一般被紫閻羅咬了以後該怎麼辦?”
“等死。”
“沒救啊?”
“也不是沒有救,隻是被紫閻羅咬傷後想要解毒可沒那麼容易……”正要繼續說下去,鶴見初雲語氣一頓,往後看了一眼,臉色有些沉重。
見狀他著急起來:“什麼啊,繼續說啊。”
“要天璣玄元丹……”
“天璣玄元丹?”
“天璣玄元丹可解萬毒,對付紫閻羅的毒性自然不在話下,但所需藥材可遇不可求,整枚丹藥更是有價無市。”
“你有沒有?”
“我哪裡會有?”
“……那還有其它的解毒辦法沒?”
“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你快說!”
“用瑞雪碧株蓮,銀鯉,二十年箭羽草,當歸一起熬煮三天三夜,服下後即可解毒。”
“後麵三個我倒是知道,但瑞雪碧株蓮怎麼搞?”
“瑞雪碧株蓮隻有大月國懷州巫裡山天池有,而且不一定找得到……”
“除了這兩個辦法,還有沒有其他辦法的?”
“沒有,被紫閻羅咬了尚且有藥可救,可如果是被其它的毒物咬了,哪怕藥神在世也束手無策。”
鶴見初雲很認真的說著,聽完沈意直接沉默了下去。
這和沒救了有什麼區彆?
雖然被紫閻羅咬了還有藥可救,可那也是提前準備好解藥的情況下,要是沒有準備的呢?
就老妖婆說得那些藥材,沒半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收集全?
被紫閻羅咬傷者半個時辰的時間後就會毒發身亡,哪裡等得了?
聽老妖婆的語氣,自己的運氣還算好的,至少人們已經研製出針對紫閻羅毒素的解藥了,而蔽水草澤中還有大部分毒物沒有相對應的解藥,被咬了幾乎等於被閻王選中,必死無疑!
現在沈意算是明白為什麼幾乎沒有人敢踏足蔽水草澤了,真就相當於在死神的鐮刀尖上跳舞,一個不慎就得死在這裡。
也怪自己事先沒有多了解過這蔽水草澤有多危險,仗著有金手指四處浪,早知道就不這麼莽了。
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所以,這不也是沒救了嘛?”
“嗯。”
“行吧,繼續走。”沈意很艱難地抬起爪子揮了揮,示意鶴見初雲往前走,但她沒有動,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沒事?”
“我沒事,走走走。”
“哦……”她眼裡帶著一些擔憂,但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繼續一邊探路一邊走。
可沒一會兒,她又轉過頭說道:“如果感覺不對你就告訴我。”
“知道了,趕緊走。”沈意話語裡帶著一些不耐煩。
沉默了一下,鶴見初雲不走了,又走到了他麵前,取出幾枚丹藥遞到他嘴邊。
“你把這些吃了。”
沈意自然不會拒絕,張口便將這些丹藥一並吞了進去,可它們的藥力在體內徘徊了幾秒後,就立刻轉化成了紅氣,根本不會進入頭部去幫助紅氣一起去清除紫閻羅留下的毒素。
毫不客氣的說,這些丹藥一點作用也沒有。
“怎麼樣?”
“我又沒什麼事,走吧你。”
“嗯嗯。”
聽沈意這樣說,鶴見初雲繼續走向前方茂密的水草。
走了大概四五分鐘後,她還是放不下心,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