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內的平台上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在被人強行喂完吃食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意親眼看著一個兵卒第二次從鐵柵門左邊走到右,沒一會後又從右走到左,代表其存在的兩白色團慢慢地消失在他感識的覆蓋範圍。
也是在這一刻,沈意精神一震,收回感識,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開始縮小身體,大概一分鐘後,他的身體就從九丈長一下縮回到了一隻土狗大小。
做完這些,他不敢有一點耽誤,趕忙又將感識摸了出去,隨時戒備著會有人下來。
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感識之中並沒有什麼人出現,有的都隻是一些阻擋感識推進的障礙物。
沈意長舒一口氣,然後緩緩邁步朝著鐵柵門走了過去,看了看鐵柵門之間的縫,其實窄也不窄,寬也不寬,剛好可以讓那小王爺進來,而自己好像有點不太行。
低頭掃了掃自己的身體,沈意搖搖頭。
不行,還得再縮。
於是就見他又趴了下去,用感識摸向縮體玉符,進行第二次縮小。
不過現在這個體型是他目前為止縮過最小的體型,再小一點他就沒有嘗試過了,所以這第二次進行縮小他顯得格外吃力,就好像便秘了一樣,咬著牙,用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才堪堪讓身體又縮小了一圈。
“應該可以了吧?”
實在縮不下去了,沈意隻能硬著頭皮嘗試著看看能不能穿過鐵柵門,不過體型縮小後,他的身軀中段看起來極為臃腫,還有兩邊的龍翼,這讓他第一次覺得這翅膀礙事。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愣著對鐵柵門之間的縫擠呀擠,硬是從裡麵擠了出來。
“臥槽……”
過程稍微有一些折磨,沈意感覺皮都要從頭骨上脫下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周圍,感識之中還是沒有人出現,想了想,往過道左邊走肯定是不行了,那邊是出口方向,有守衛,而往右邊是最合適的,那邊似乎有一條隱秘通道,隻有小王爺知道,他得過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考慮到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沈意不敢過多耽誤,連忙就往最裡麵跑去,不過沒跑幾步,他的身體發出“西啦”一聲,突然漲了一圈。
沈意看了看後並沒有管,體型縮得太小了,對力量控製的要求太高,他很難把握住。
隻能這樣了,等回去的時候再縮小回來,希望不會用太長的時間。
當然,他出來並不會在外麵停留太長時間,隻是簡單去看看他感識無法到達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沿著過道一直往前走,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後,他就看見到一個分岔路口,完全由石磚鋪成的甬道看起來極為幽深,也不知道一直走下去會到什麼地方。
停留了一下,沈意的感識並沒有在任何一個方向摸到任何人,於是便選擇往左邊而去。
而隨著他的深入,通道開始彎曲向外延伸而去,環境也越發漆黑,空氣也變得潮濕起來,地上的一些石磚踩上去還會滋出水來,要不是沈意有著夜視能力,還真不方便在這裡行走。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在遠處的黑暗中他隱約看到了火光,這一刻他心裡一緊,連忙停住,保證自己的身軀一直隱藏於黑暗中。
但仔細一看卻發現,那火光並沒有什麼奇怪的,隻是牆壁上火燭而已。
借著火焰的光芒,他還看到了一道與關自己的地宮一模一樣的鐵柵門。
“難不成這裡是個地牢?”沈意眯起眼睛猜測著,但說是地牢感覺又不太像,因為地宮裡的布局,給他的感覺好像是用來舉行什麼活動的,哪有地牢會建那麼大的?
還有那些鐵柵門,根本就不像是關什麼東西的,隻要人夠瘦,側著身子就能鑽出來。
沒有繼續向前,沈意先是控製感識摸了過去,穿過鐵柵門,在裡麵的空間一陣摸索,但裡麵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
他放下心來,這才邁開四肢,朝裡麵走去。
到鐵柵門前,他往裡看了一眼,還是那樣潮濕,裡麵什麼什麼也沒有,巨大的平台上刻滿了複雜而又蘊含某種不凡氣息的陣紋。
樣式和關自己的那間地宮一模一樣,也沒什麼好看了,沈意很快就挪開了目光,繼續往前走。
通道依舊彎曲著向前延伸,沈意沒有收回感識,一邊走一邊檢查著,想要找到另一條隱藏起來的通道。
但沒多久,他停下了,原因很簡單,前麵沒有路了。
現在地上到處都是混雜著黃泥巴的積水,頭上的石磚縫中也不斷有水滲出,往前大概十幾米完全被泥土填滿,走到這裡,沈意也沒發現什麼隱藏的出口。
這裡這麼多水,很顯然附近有地下河,所以通道也不再繼續往前修建了。
又用感識檢查了一遍周圍,還是找不到隱藏入口後,沈意也不糾結,當即回頭,花了一些時間回到了之前那個岔路口,這次他選擇往左邊走,如果隱秘通道不在右邊,那麼左邊一定有。
可走了有一會兒,沈意不禁疑惑起來。
“奇怪了,那小鬼是從哪進來的?”
作為王爺之子,沈意打死也不會相信他會生活在這個地方。
雖然比岔路口右邊的通道,這左邊的通道看起來要乾燥一些,但這裡這麼黑,常年不見天日,在這裡待久了難免心理會出現問題。
穩住心態,沈意腳步不停,而這座地宮的大致模型也在他腦子裡漸漸浮現出來。
像一個“y”字,沒有意外的,前麵應該也有一個地宮。
不出所料,十分鐘過後,他再次看見了一道鐵柵門。
本以為和自己剛剛看到地宮一樣裡麵會沒有人的,可走近之後感識一掃,沈意就愣了一下。
地宮裡麵有人!
這一瞬間,沈意心臟狠狠一跳,可想要收回已經晚了,在他感識摸到那人身上這一秒中,對方當即就察覺到了,很快,沈意隻覺得頭部一疼,像是突然被針紮了一下,感識不受控製地一下子收了回來。
還沒反應過來,鐵柵門後麵又響起了一個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
“藏頭露尾之輩,連看本大爺一眼的膽氣都沒有了嗎?”
“出來!廢物!廢物啊!”
“一群宵小之徒,帶本大爺出來,必將殺光你們!碎屍萬段!”
“……”
沈意有些緊張,不過沒過多久他發現裡麵那人隻是在無能狂怒,一點實際動作也沒有,便放下心來。
“什麼嘛,就會打嘴炮。”嘀咕了一句,沈意又開始往前走。
到鐵柵門,他轉頭看向裡麵,那複雜的陣紋上不時泛起道道異光,陣法明顯是在啟動狀態下的,而在陣法中間,的確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在跪在那裡,雙手彆在背後吊著,在陣法的影響下,想來也動不了。
他一身狼狽,看起來就好像飽受折磨的重刑犯一樣,散亂的長發下那張胡子拉碴,卻又蒼白得沒有一丁點血色。
察覺到沈意的目光,他的頭猛地向上抬了一下,那宛如野獸般凶狠的眸子讓沈意心跳一滯。
他被嚇了一跳,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對方抬頭的動作。
這家夥在陣法中竟然能動,不過隻能動一點。
他和自己不同,不僅有著陣法限製,其身上還有大量黃色的紙帶,紙帶上麵寫滿了各種複雜的血紅色的符文,這些寫著符文的紙帶就好像一個個鎖鏈一般,纏在了男人身上,紙帶的另一頭則掛在了上麵的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