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闌都是大景境內有名的城池,規模巨大,雖然比之汀州城還有些差距,但也差不到那裡去,守軍很多,巨大的城牆之上,能看到不少來回巡邏走動的兵卒,儘管城門口人來人往,但在經過城門時,鶴見初雲和吳貢還很倒楣的被攔了下來接受盤問。
好在張文遠反應過來,說兩人是自己的遠房親戚,將二人攔下的兵卒聞言便放棄了盤查,讓眾人得以順利進入城中。
後麵據段懷所說,雖然他們做了山匪,但習慣了黑蛇鎮裡逍遙自在的生活,讓他們一直悶在寨子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閒暇之餘也出來找點樂子,但吳貢他們畢竟是外來人,在大景內是沒有戶籍記錄的,也就是黑戶,為了能夠自由進出大闌都,免不了要出錢賄賂一些官兵來給他們開開後門什麼的。
而剛剛那個兵卒,便是其中的一位。
每個月上供二百兩銀子,還不止一個人,累計起來將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這也是吳貢在大景攢不起錢的原因之一。
進入城中沒走多久,一行人就來到了一家酒樓前,張文遠說,這便是他們今晚的住所。
一進入其中,一個小二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在段懷麵前恭敬道:“幾位爺,你們人都到齊了?”
“對,就我們五個人,我讓你準備好的飯菜都做好沒有?”
“備好了備好了,幾位爺,你們裡邊請。”
“走吧。”吳貢大手一揮,走在了最前麵,朝著小二所指的包廂而去。
掀開簾子,一陣芳香撲鼻,圓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菜肴。
“幾位爺,這些都是我們店裡招牌菜,要是有什麼不妥的,儘管與我說便是。”
“可以。”
“那要是沒什麼事,我就退下了?”
“去吧去吧。”小二沒有多留,很快就往樓上走去,而吳貢則招呼幾人往裡麵做。
鶴見初雲在周圍打量了一番,這酒樓沒什麼人,生意很是冷清,不過也適合她們暫時躲在這裡。
等到五個人都就座後,吳貢對她說道:“小丫頭,本來還想辦一場大宴招待你的,不過發生這檔子事,宴席那是吃不上了,就委屈委屈你,簡單將就一下。”
“沒事的老吳,你不用和我客氣。”鶴見初雲搖著擺手,一臉的不在意。
而說到原本要辦的宴席,吳貢臉上又浮現出些許怒氣,陰沉道:“趙海福那個狗糧養的,要是讓我再碰到他,非剝了他皮不可!”
“是啊老大,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打進殺熊寨的時候就應該把趙海福一起剝了皮一並掛在寨子門口上麵!”
“噓~都小聲些,要是讓店家知道我們是山裡的匪賊,那可就麻煩了。”
“唔~”
“先吃先吃,這些事就暫且不說了,對了小丫頭,差點忘了你那玄厲,讓他出來一起吃。”
“你們確定,他要是出來這些菜恐怕不夠你們吃的。”
“這……這說的什麼話?我吳貢如今的確是落魄了,但怎麼說一頓飯錢還是請得起的,讓他出來吧。”
“好吧。”鶴見初雲點點頭,將沈意從意識空間裡放了出來。
而他一出現,就對著鶴見初雲翻了個白眼,表情很是古怪。
明白了什麼,她連忙找來一個碗放在他麵前,用筷子給他猛夾了一堆肉。
“我的祖宗你彆生氣啊,我也隻是說說而已的。”
沈意沒回話,再次對她翻了個白眼,依舊那副你欠我一百萬的表情。
“哎呀大小姐,你都這樣說了,我哪還敢多吃啊?”
他在心裡吐槽著,但對方並沒有讀懂他的眼神。
眼前的吳貢這些人作為無肉不歡的惡徒,該說不說,他們點的菜倒是很合自己胃口的,隻不過嘗了一下,怎麼說呢,味道很不錯,挑不出什麼毛病,但也沒什麼亮眼的,很中規中矩。
而吳貢等人沒有太多講究,簡短的閒聊過後就開始大口朵頤起來,很快酒味彌散,隻有細嚼慢咽的鶴見初雲看起來很不合群。
這頓飯吃了沒多久,在氣氛正歡快時,簾子被人掀開,另一個鶴見初雲不認識的店小廝走了進來,在段懷旁邊說道:“幾位爺,我們剛剛派出去的人現在傳來消息了。”
吳貢疑惑地看向段懷,而對方則是對著小廝問道:“是什麼就說吧。”
“已經和馬場那邊談妥了,一匹馬六十吊錢,都是上等的好馬,隻不過馬鞍需另外出錢。”
聽到小廝的回答,段懷看了吳貢一眼,而他也立刻明白過來。
被人擺了這麼一道,自己小命差點就丟了,殺熊寨也不能回去,最好的選擇當然就是儘快離開,去安全一點的地方,而他們走的急,根本沒有帶上馬匹,恐怕現在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又或者是已經死了。
可想要趕路馬是少不了的,自然得買,想著這些,吳貢當即就對段懷點點頭。
看到吳貢的示意,段懷隨後就道:“我們要五匹馬,還有五副馬鞍,一共多少?”
小廝掃了一圈,很快回答:“回幾位爺,加上這頓飯,一共是三百二十三吊錢,我們掌櫃說了抹個零頭,就收三百二十兩好了。”說完,店小廝有些緊張地看著吳貢等人。
而作了兩個月山匪,雖然現在的吳貢沒有進入大景之前那般富有,但做了那麼多次生意,三百多兩銀子也不是什麼大錢,於是他當即就要取出三百二十兩銀子交付給對方,可等到感識進入意識空間,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大部分銀子都作為殺熊寨日常開銷放在寨子裡了,而在昨天,他還對寨子裡的山賊們打賞特賞,現在他的儲物空間裡,隻有不到六百兩銀子。
早上的時候本想乾完今天這一票再取些銀子帶在身上,可他哪裡有機會?
買下五匹馬以及這頓飯,自己身上的銀子就隻剩二百兩多一些了,這怎麼行?
發現這麼一個尷尬事實,吳貢臉上的表情一呆,放在桌子上的手控製不住的收了回來,尷尬的說道:“怎麼會要這麼多?”
“幾位爺,我可都是按你們的要求去辦事的,馬場裡的那些馬原本要送到軍營裡的戰馬,我們掌櫃與那馬場主人談了許久才談下來,實話說,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一匹馬六十兩銀子,五匹也就是三百兩,剩下的二十兩無非就是馬鞍和這頓飯,什麼馬鞍這麼貴?”
“馬鞍出自翡織坊,用上等皮革製作而成,柔韌有度,很是牢固,價格當然貴一些。”
“多少一副?”
“二,二吊錢。”
“二吊錢?我們又不是什麼大富人家,怎麼會用這麼貴的馬鞍?”
“那我去和掌櫃,讓馬場裡的人換劣等一些的馬鞍。”
“等下,還有你們這些飯菜,竟然敢要十吊錢?難道是黃金不成?”
“這可是你們自己點的,不信你問他!”店小廝伸手指向了段懷,而對方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