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太陽像火爐般烘烤著江南潤州的大地。
前兩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城外野地低窪處有很多積水,可是在烈曰的肆虐之下,雨水很快就被曬乾,積水之後的地麵濕潤泥濘,再遭烈曰一曬,便裂開卷起一塊塊巴掌大小的土皮。
吳越兵奔跑在炎日地麵上,瘋狂攻城,每日不怠。
蘇辰繼續坐鎮,已經堅守了兩個多月,麵對四麵合圍,給潤州城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無論是守城官兵,還是城內的百姓,都感覺到了,戰爭帶來的影響很廣。
原來守軍有五萬人馬,兩個月內損傷了近兩萬將士,還剩下三萬兵馬了。
蘇辰臣覺得兵力過少,周轉不開,於是在城內又招募了一萬新兵,每日都進行訓練,爭取早一點投入守城隊伍之中。
雖然城依然沒有破,但是,軍民之中開始出現害怕和緊張的情緒,因為照這樣拚下去。破城十分危險。
擺在潤州隻有兩個抉擇,要麼是吳越退兵,要麼是潤州城破,每一日都會有將士在傷亡,已經在少數士兵和百姓之間,開始有了厭戰的情緒。
守城一方糧草壓力也十分大,城內的糧草,滿打滿算還夠四萬士兵,八個月使用;但是貧苦百姓家裡,已經出現了斷糧情況。
蘇辰下令,已經停止了市麵上的售賣,因為糧食短缺,被富人哄抬物價,貧困的百姓更難以支付。
所以,蘇辰隻允許官方買賣,把糧食、鹽巴等,生活必需品,當成了重要戰略物資,商賈有糧隻能賣給官府,百姓要買糧,隻能根據戶籍領取糧票,然後購買少量糧食,這樣宏觀調控和市場管理,才能在戰爭時候,很好把控物價和民生。
即便如此,還有一部分百姓,根本沒有錢買糧,屬於難民和乞丐等,蘇辰組織了救濟場所,進行慈善發粥,確保城內的百姓,不會被餓死。
戰爭是殘酷的,但蘇辰不希望,將這個殘酷轉移到老百姓身上。
那樣守住這個城池,就失去意義,正因為蘇辰如此仁厚,安排妥當,暫時還未出現百姓被餓死的情況。
但照這麼估算,還要去掉兩個月的軍隊存糧,潤州在這種情況下,做多守住半年。
這一日,吳越兵攻城,到了下午就退去了,收兵較早,蘇辰忙完軍務,尚在黃昏,於是,蘇辰坐車,在侍衛的護送下,去了一趟白府。
他已經有一個月沒登門白家了,今日總算抽空閒過來看一下,順便給白家老爺子和白守仁複查一番身體。
蘇辰來到白府的時候,白素素剛沐浴好,換了一身霓裳裙出來,在庭院相見。
白素素有潤州第一美人之稱,明眸皓齒,肌膚如雪,絕代無雙的容顏,如夢似幻,雙眸似是清澈湖水,一襲天水碧的霓裳裙將她身段映襯的婀娜多姿。
佳人烏黑長發上掛著一個白玉凋成的蝴蝶卡,通體上下,再無半點裝飾,衣青膚白,彼此襯托得就像青荷上的蓮花,搖曳生姿,清麗無雙。
“辰哥,你來了。”白素素看到蘇辰到訪,還是很高興的。
“嗯,過來看看你,順便也到了伯父和老爺子複診的期限,這些日子太忙了,剛好今日空一點。”蘇辰解釋說道。
白素素點頭,知曉來意後,心中對蘇辰更是有些感激,畢竟他現在太忙了,處理的都是軍國大事,潤州防線,這種時刻,他還能想到她和白家長輩,這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目中占據一席之地。
“這邊請!”白素素帶著蘇辰來到其父的小院。
白守仁正在書房教給白讀書識字,和一些經商的道理。
白素素和蘇辰走進院子,接近白守仁書房的時候,裡就聽到九歲的白宇在詢問著問題“大伯,我們潤州城真能守住嗎?外麵傳言,吳越兵如果殺入城內,許多潤州百姓都會被殺,是不是真的?現在我還學這些東西,會還有用嗎?”
白守仁說道“小宇,不要聽那些人亂說,現在主將是蘇辰,他的才能,誰不知曉,怎麼會守不住潤州?
小白宇點頭“嗯,我明白,我跟那些夥伴也說了,就是不相信彆人守城,也要相信江左蘇郎,他可是江左第一才子,但是,我和爹娘他們,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城破,我們會不會死掉?”
白守仁搖頭說道“不用怕!我們白家雖是商賈,被歹人盯著,即便真的城破,我們可以把白家的財產交出去一部分,換取大家的平安,財產散儘也無妨,我們隻要白家人還在,商業頭腦還在,許多配方還在,我們隨時都可以東山再起。
“所以,越是這個時候,你要多學一些,才能在亂世中安身立命,懂了嗎?”
小白宇點頭“我知道了,大伯。哎,要是蘇將軍和素素姐能夠成婚就好了,這樣,他就是我姐夫了,我可以跟他學習詩詞,我還可以聽他講武俠故事,我們有很多小夥伴,私下都很佩服他,他文武雙全,又是狀元,又是將軍。”
房內的話,傳到了外麵,白素素和蘇辰聽了,都略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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