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郎一路趕回來,肚子早就已經是咕咕咕的叫,本來想在鎮上買兩個饅頭吃,可是兜裡連一個銅板也沒有,乾乾淨淨的連渣渣都沒。
“還是家裡的飯菜好吃呀啊,我早都餓了,剛走到鎮上就肚子呱呱呱的叫,又一直忍著肚子餓回來。”花大郎大口大口的塞著肉菜,好不容易吞下去後說道。
看著花大郎狼吞虎咽的樣子,木槿於心不忍,心疼的說:“大哥,那你怎麼不在鎮上買個饅頭或者包子墊墊肚子,肚子是餓不得的,經常餓肚子是會出毛病的。”
花大郎一口菜一口飯,擺擺手說道:“墊啥肚子,回來不就有飯有肉吃,浪費那錢乾啥,沒事兒,習慣就好了。”
從鎮上來來回回,她也忘了交代讓他們去花老伯家雇牛車,兩個人走著去又走回來,哪怕是走得快,也得差不多三個多時辰,他到家得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
自家大哥中午也沒吃幾口飯,路上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估計是又餓又渴,可真是夠老實的,要是自己,不得早早地下館子搓一頓。
就大哥那個吃貨樣,幸好鐵鋪就在鎮子口,不然自家大哥可如何忍得住,木槿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自家大兜裡不會是沒錢吧。
木槿仔細一想,好像真是的,家裡所有的銀錢都在她的手裡,其餘人都是兜裡空空,一文錢都沒有,怪不得自家大哥那個吃貨能忍那麼久,原來是沒有銅板。
看著花大郎胡吃海塞的樣子,木槿深刻的檢討自己,就是生產隊的牛也沒有這樣對待的,木槿決定給家裡每個人一個月發50文錢,除了小石頭。
“小妹,這個煮肉好吃,尤其是蘸一下這個醬油,香得很呀。”把肚子填了個五分飽,花大郎才有心思品嘗肉。
以前爹還在的時候,家裡也吃過煮肉,隻是有一股腥味和毛騷味兒,今天吃了小妹做的煮肉,他才知道白水煮肉也這麼好吃,以前吃過的那些肉都白吃了。
聽著誇獎,哪怕是她最不喜歡的廚藝,木槿也得意洋洋,笑著說:“大哥的嘴巴可真靈,這醬油裡的調料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你若是喜歡吃,咱們下次再做,要我說涼拌豬頭肉最好吃了,隻是豬頭肉難做。”
可惜沒有辣椒,要是有辣椒,做一點辣椒油,吃麵條,吃涼拌菜的時候放一點,那味道才香。
“大姐,這個湯也好喝,一點都不鹹了。”小石頭喝著湯說道,“娘,你也喝湯湯,可好吃了,。”
張氏黑著臉舀了一碗湯泡飯,不得不說的確好吃多了。
吃完飯,想著花大郎辛辛苦苦跑去鎮上一趟太累了,反正也沒有兩個碗,木槿帶著小石頭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想到今天自己在屋後發現的四個腳印,木槿憂心忡忡的說:“娘,大哥,有個事情我要給你們說一下,咱們一家人商量商量對策。”
見木槿十分嚴肅,花大郎收起笑意說:“小妹,有啥事你就直說,咱們一家人想辦法,沒有過不去的坎。”
“娘,大哥,今兒小石頭告訴我下午他聽見咱們屋後有動靜,隱隱約約還有說話聲,我怕有人對咱們家不利。”想到這些,木槿心裡恨不得把盯著自家的人揪出來暴打一頓。
花大郎一聽,咧嘴一笑說:“我還以為是啥事呢,咱們家本來就在山腳下,也許是上山或者下山的人說話,也許是山裡的野物,都有可能,你就彆瞎擔心了。”
自家就在山腳下,人來人往很正常,以前自家屋後還有一條上山的小路呢,隻是自家在這邊建房子後,走這條小路的人才越來越少。
更何況山上野雞呀,野兔子呀,野鳥呀,甚至是野狼都有,有點動靜都是正常的,自家小妹有些大驚小怪呢,看小妹那嚴肅的臉,嚇得他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就連張氏也覺得花大郎說的對,也跟著說:“是呀,以前走咱們這邊上山的人多著呢,也許是誰從這邊下山也不一定。”
見張氏和花大郎都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木槿氣得跺腳,繼續說道:“娘,大哥,事情沒那麼簡單,我下午的時候去屋後看了,在咱們家的牆背後發現了四隻腳印,還都是成年男子的腳印。”
“你們說有誰上山下山會跑到咱家屋後貼著牆壁去?應該是有人盯上了咱們家,現在敵在暗我們在明,也不知盯上我們的人是為了什麼?”木槿小聲的說道。
花大郎啪的一聲手掌拍在桌子上,唰的一下站起來,睜大眼睛說:“什麼?咱們家屋後?就屋簷下?這……這會是誰呀?”
張氏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笑著閨女兒和小兒子,這可怎麼辦,若是那些人半夜跑來,那自家不就完了嗎?
“閨女兒,你說咱們該咋辦?要不這幾天咱們去你虎嬸和大力嬸家躲幾天,也許……也許家裡沒人,他們就打消念頭了呢。”張氏越說聲音越低,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說法。
天殺的,自家這好日子才沒過幾天,怎麼就有人看不過去自家好過呢,簡直就是一些喪良心的壞東西。
木槿滿腦袋黑線,這是什麼破辦法?一走了之?家不要了?家當不要了?剛剛置辦的糧食布料都不要了?
“娘,哪有千日防賊的,咱們這幾天搬走了,咱們又不能永遠的搬走,總不能一直住到人家家裡去。”
“這滿屋子的家當,你舍得就這樣扔在這個四處透風,一腳就能踹倒的屋子裡嗎?”木槿十分不理解張氏怎麼會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此時的木槿無比的渴望重新修房子,若是青磚瓦房,再把院牆壘得高高的,院牆裡再種一些野刺玫花,看誰還敢來打她家的主意。
“咱家窮得響叮當,誰會盯上咱們家呀,咱家在村子裡和和氣氣的,也沒有得罪誰。”花大郎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誰盯上了自家。
木槿笑笑,自家在村子裡得罪的人,除了花老大那一家,還會有誰,這一次如果是他們,她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大哥,你說是誰家呢?村子裡唯一巴不得咱們家死的人,你說是誰?”木槿沉著臉冷哼道。
花大郎情緒低落,他始終不敢相信想害自己的會是大伯一家,在他心裡血脈親情是割舍不掉的,哪怕大房一家多麼的過分,始終還是會顧忌親情的。
看著花大郎低垂著頭,垂頭喪氣的模樣,木槿輕聲安慰道:“大哥,咱們才是一家人,其餘的人都不重要,咱們隻要問心無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