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郎被誇得飄飄然,拍著胸脯說:“那是當然,小妹你說的事情,就是跑斷腿我也不會退縮的。”
“這開鍋呀,很簡單,隻需要一塊肥肉在鍋裡一直擦,來回擦,等肥肉熬出了油,鍋鋥亮鋥亮的,開鍋就完成了。”木槿以最簡單的話說給花大郎聽,就怕他聽不懂。
花大郎聽了,一蹦三尺高,心痛地捂住胸口說:“啥,還要用肉?這啥鍋呀,買的時候那麼貴了,買回來了還要吃肉呀?”
“我就說買鍋乾啥,這買的時候花錢,用的時候還要花錢,要我說陶罐也沒啥不好的,燉的肉也多香呀。”花大郎看著手裡鐵鍋,越看越覺得礙眼。
就這麼薄薄的一層鐵,還要了好幾百文錢,小一兩銀子了,此時的他隻恨當時自己沒有拉住小妹,才買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後悔呀,一看這鍋,他簡直就跟被割肉一樣疼,他是忘了,當時在鐵鋪,木槿一說鐵鍋炒的肉那叫鮮嫩,那叫香脆,那叫令人欲罷不能,他就舉雙手雙腳讚成買的事情了。
花大郎提著大鐵鍋,就想著那是好幾十斤肉,心不甘情不願的提進廚房,一邊走一邊嘟囔:“讓你貴,還想吃肉,做夢吧。”
一進廚房,哐當一聲,花大郎板著臉把鍋扔在灶上,就好像鍋接了他的米,還了他的炕一樣。
把正在哼著小曲兒燒火的張氏嚇了一跳,拿起一根棍子就要開打,“你個小兔崽子,嚇死老娘了,我看你是欠打。”
花大郎隻顧著躲閃,他這麼大人了,還被娘打,被弟弟妹妹們看見了多丟人呀。
張氏也沒想著真打,十棍子有九棍子都打空了,還把自己搞得怪累。
正要坐下繼續燒火,低頭的時候,目光一下就落在了鐵鍋上,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是鐵鍋,是鐵鍋,剛才哐當一聲就是這鐵鍋,不會被砸爛了吧。
看看大兒子,看看鍋,手癢,又想打人,怎麼辦?
張氏上前提起鍋左看右看,把裡裡外外都摸了個遍,發現沒有壞的地方,才放下心來。
“怎麼買了個鍋回來?家裡有點兒銀錢也禁不起這麼花呀,你說你們怎麼就這般不聽話呀?”看著黑黢黢的鐵鍋,張氏歎氣道。
剛被打了兩棍子,身上還疼著呢,就被指著鼻子說,花大郎連連擺手說:“我哪兒勸得住小妹,她多有主意呀,她硬要買,我又有啥辦法。”
他現在也後悔著呢,這一直不中看也不中用的鍋,花了幾十斤肉,這肉給他一個人吃了,他還能多乾活,鍋能乾啥?
一聽是自家閨女兒硬要買的,張氏立馬閉嘴不提,雖然她依舊覺得不知道,但是是閨女兒買的,她也不好說啥,她可是領教了自家閨女兒的厲害,說一句,有十句等著你。
“娘,你也不說說小妹,這個鐵疙瘩花了近一兩銀子呢,還買了一個鍋鏟,又是幾百文,花錢大手大腳的,夠買好多的肉菜了。”見自家娘偃旗息鼓,花大郎又提醒道。
見兒子拱火,張氏冷哼一聲道:“你妹妹那麼聰明,你以為像你一樣笨得跟豬一樣,她做事情自有分寸,家裡的銀錢都是你妹妹掙回來,你如果看不慣你妹妹花錢,那你自己去掙呀!”
被打了一頓,又被撅了一頓,花大郎覺得還是乖乖閉嘴的好,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娘,你把這個灶裡的火也燒起來唄,我開一下鍋。”沒地位的花大郎把鍋放好後說。
張氏看自家兒子有模有樣的樣子,十分疑惑地問:“你還會開鍋?”
“那有啥不會的,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想著自家小妹說的一塊肥肉,花大郎糾結了半天後切了一小塊,也就指甲蓋那麼大,扔進鍋裡。
張氏看得張大了嘴巴,這就是他說的不是多難的事情?連她這麼摳的人都知道就指甲大小的的肉不夠用。
“大郎呀,你切的這肉是不是不夠呀,你看鍋都開始冒煙了。”眼看鍋裡的煙越來越多,張氏也慌了。
雖然她沒有開過鍋,也沒有見過,但是這鍋冒出來的煙越來越濃,她心裡怕呀,就怕這麼貴的鍋被大郎給弄壞了。
被娘質疑,花大郎尷尬地說:“沒事,我剛剛就是試試,我再加一點就好了。”
七說著他又切了薄薄的一片肉扔進鍋裡,雖然說薄如蟬翼有點誇張,但是確實是花大郎的最高水平。
“木槿,木槿,你快來呀,鐵鍋要被你大哥燒壞了。”見花大郎隻切了薄薄的一片,張氏忍不住呼喚木槿。
木林扔下手裡的東西,一陣風似的跑進廚房,好不容易買回來的鐵鍋,可是她的心肝寶貝。
“咋了咋了,哪裡壞了?咳咳咳……”木槿衝進廚房,就被一股濃煙嗆得一陣猛咳。
木槿一屁股撞開花大郎,麻利地切了三四片一指厚的肥肉片,三四片肥肉一下鍋,滋啦滋啦的聲音就唱起來,鍋裡的煙更加濃了。
“小妹,你切的肉太多了,少放一點呀。”花大郎看著木槿切了那麼多肉,越看越心痛,肉一下鍋,他都急得跳起來了。
木槿瞪了花大郎一眼,那麼大聲乾嘛,嚇自己一跳,自己大哥可真是的,把吃的看得比命還重。
滋啦滋啦的聲音一直響著,肉片慢慢地變得透明,裡麵的油漸漸地溢出來,原本黑黢黢的鍋逐漸的走了光亮。
等到肥肉片裡的油脂全被煸出來後,鍋裡的油已經變成了黑色,鐵鍋變得錚亮錚亮的,泛著油光。
“這就好了?等等,這些油就倒了嗎?多浪費呀,留著炒菜吧。”見木槿要把鍋裡的油倒掉,花大郎急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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