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牛媳婦兒和鄭氏平日裡最愛湊在一起說三道四,村子裡的閒話大多是她們家傳出去的。
“是呀,我看鄭氏也可憐,你看那臉腫成什麼樣子了,以後可怎麼出門見人呀。”
幫鄭氏說話的人越來越多,春林嬸子冷哼一聲:“事情沒落到你們身上,你們看熱鬨不嫌事大,今天我於春林把話撂在這裡,以後我林家不歡迎今天為鄭氏說好話的人。”
春林嬸子此話一出,原先為鄭氏說話的人都閉上了嘴,誰也不想因為鄭氏得罪了村長夫人。
看這形勢,木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有什麼結果,村長應該也下不了決心處置鄭氏。
於是,木槿站出來對村長說:“村長伯伯,既然我們一家和鄭氏沒有任何關係,那以前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可是以後若又有這種強盜般上門搶劫的事情,我們絕不會軟弱,該報官的報官。”
木槿一表態,村長就鬆了一口氣,他就怕木槿會死咬著不放,鄭氏今日是得罪了他,但是他卻不能在今天趕儘殺絕,不然說不定會落得一個公報私仇的名聲。
“好,既然木槿不追究鄭氏的所作所為,我作為村長,自然要給鄭氏改過的機會,不過這件事情請大家做一個見證,如果鄭氏屢教不改,下次再這樣,就彆怪我不念同姓之誼。”村長盯著花老大說道。
在村長心裡,花老大是聰明人,希望花老大能聽懂他的話,約束好鄭氏,不然就彆怪他無情。
花老大這人最會審時度勢老人臉色,與村長目光對視的一瞬,他察覺到村長眼中的不爽和威脅,連連稱是道:“村長放心,我會勸我娘的,也請各位鄉親做個見證。”
“木槿侄女兒,以前的事,是你奶的錯,不過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花老大站起來走到木槿身邊一臉愧疚地說道。
說完,花老大就帶著鄭氏灰溜溜的離開,眾人一看沒有熱鬨可看,也都各回各家了。
此時張氏已經醒了,隻是一想到鄭氏的汙蔑,眼淚就止不住的流,見春林嬸子還在,一臉認真地說:“春林嫂子,鄭氏的話你莫往心裡去,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絕不會做那種沒臉的事。”
見張氏哭得眼睛都腫了,春林嬸子不忍心勸道:“張妹子,這麼多年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鄭氏那一張嘴,不提也罷。”
其實村長媳婦心裡也膈應得不行,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鄭氏那就是一塊滾刀肉,怎樣都按不住。
要她說,自家老林就應該把那一家子禍害趕出花龍溝,免得看著鄭氏心煩。
“張妹子,人要往前看,你看看大郎馬上就要娶媳婦兒了,木槿又這般懂事聽話,你的福氣還在後麵呢!”想著張氏也是可憐人,村長媳婦春林嫂子安慰道。
見看熱鬨的人都走了,村長誇了兩句木槿大氣,就帶著媳婦兒回了家。
人都走了,院子裡還一片狼藉,缺了腿的凳子,晾衣服的竿子散落在地上。
虎子嬸和大力嬸幫著把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在屋裡陪了張氏好一會兒,才回家收拾晚飯去了。
整個院子又恢複了安靜,屋子裡的張氏倚在炕上唉聲歎氣:“這可怎麼辦喲,萬一你奶說的那些混賬話,被有心人傳出去,你們的名聲可就毀了。”
“尤其是大郎和木槿,大郎馬上就要娶媳婦了,我的名聲壞了,誰願意把閨女兒嫁進我們倆呀。”
“還有木槿,你的未婚夫是讀書人,讀書人最看重名聲了,萬一楊家拿這個來為難木槿,可怎麼辦呀。”
張氏越說越怕,生怕因為自己耽誤了兒子和閨女兒的親事。
看著張氏鑽了牛角尖,木槿不在意地說:“娘,他們若是在意,那隻能說他們也是是非不分的人,這樣的親事不要也罷。”
“那怎麼能行,楊家不一樣,這麼好的一樁親事,絕不能丟了。”聽木槿不當回事,張氏緊張地說。
見張氏說不通,木槿索性不說了,反正這門親事她是退定了,等以後再慢慢籌劃。
今兒鄭氏鬨了這一通,一家人一點兒胃口也沒有,木槿就簡簡單單的做了一盆疙瘩湯。
拇指大的小疙瘩白白嫩嫩,一點點的油花兒和鹽,再加一點翠綠翠綠的小蔥,白綠相間,聞著就清爽。
原本沒什麼胃口,看著熱氣騰騰的疙瘩湯,白白的,圓圓的,還有青蔥點綴其中,頓時食欲大動,喝了一碗覺得味道不錯,要是滴幾滴香油,那滋味更美了。
花大郎和小石頭就更彆提了,花大郎整整喝了五碗,連小石頭都喝了兩碗,還是張氏怕他晚上吃太多積食,不準他在吃了,才停下來。
木槿一家和和美美的吃著晚飯,村長一家也圍坐在炕桌前說著下午的事情。
春林嫂想著鄭氏的話就惡心,不滿地說:“今兒你怎麼就軟下來了,就該好好收拾一頓鄭氏,讓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被媳婦一責怪,村長解釋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是村長,若是今天我咬著不放,你看吧,明天就要傳出我公報私仇的話來。”
“那也不能這麼算了呀,不然以後真是不得變本加厲,花老大一家還會聽你的嗎?”作為村長媳婦,春林嫂還是有幾分覺悟的。
“是啊,爹,這一次鄭氏可是把您的臉麵拉在地上踩,會不會影響您在村裡的威信呀?”村長大兒子林文傑沉思片刻後說道。
見大兒子想到這些,村長欣慰的笑著說:“不怕,你爹的威信不是那麼容易就被鄭氏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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