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沉沉,暮色已經染濃了整個西邊兒的夜空,夜色中那璀璨奪目的星光閃爍燦爛的絢爛了暗沉的天空。
薄暮之下,霧色朦朦,呼吸間已經增添了一縷白色的煙霧,霓虹燈下的木槿醉醺醺的孤零零的走在車水馬龍中,吹彈可破的臉帶著微醺的泛紅,雙眼迷離的看著前方,連眼前的路都已經是模糊不清了。
想她木槿這三年來的付出,在那個渣男的眼裡壓根就什麼也算不上,不然他怎麼會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到了最後,什麼都成了她木槿一個人的錯了,真真是笑話。
木槿和相處了三年多的男友分手,徹底的決裂了,原本今日是他們兩人商量好了結婚登記的日子,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大大的耳光。
今日,木槿去了民政局,卻遲遲的沒有等到“還在路上”的男友,這樣重要的日子,木槿怎能不生氣,眼看著民政局的人越來越多,木槿怒氣衝衝的就去了男友的家裡,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婚房,木槿心軟,被男友甜言蜜語的哄了幾句,就讓男友先搬進去住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哢嚓’打開門的瞬間看見的是在她們的婚床上目光驚訝不停閃躲的人,她自認為最好的閨蜜和她的未婚夫,木槿突然間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崩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肮臟的地方的,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怎樣的無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
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還有薄霧籠罩的星辰,木槿迷茫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
恍惚間,一輛突然失控的車撞向了人行道,剛好朝著木槿依靠的方向極速而去,就像是天空中突然消失的流星,隻在眼球中留下了一個殘影。
“砰”的一聲,車輛猛然停下,隻看見已經變形了的藍色跑車和一杆已經倒地了的路燈。
“啊”在藍色車影撞入木槿的眼球的時候,她的酒意就已經徹底的去了,隻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車子早已經碰撞上了她的身子,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身子更像是斷線了的風箏飛了出去。
看著殷紅的血色漸漸的染紅了腦袋下的青白色的地磚,木槿飄飄的身子拚命的想要鑽回自己的身子,卻發現什麼也改變不了,隻有更多的血跡和越來越多的人群。
眼看著自己的身子被匆匆忙忙的送上了救護車,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再是自己了。
一道白光突然的出現在木槿的眼前,片刻之間,她什麼也不知道了,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破舊不堪的屋頂,房梁之間還掛著無數的蜘蛛網,一床蓋在身上的被子更是數不清有多少大大小小的補丁兒。
腦海裡突然想到了什麼,木槿發瘋了一般的抬起自己的手,一雙小手瘦瘦弱弱的,一點兒多餘的肉也沒有,瘦骨嶙峋的,任人看了也會心疼,木槿一點兒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麼可能會有一雙孩童般的手呢!
木槿絕望的閉上了亮晶晶的眼睛,都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她是遇上了小說裡神秘的穿越了,更重要的是她變成了一個營養不良的小孩子。
想著自己的爸爸媽媽,閉著的眼不停的流著淚,自己就這樣離開了那個世界,也不知爸爸媽媽該怎樣的難過,那個渣男也許會欣喜若狂吧,自己消失了,他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隻不過,幸好當初買婚房的時候,她聽了爸爸媽媽的話,沒有腦袋發傻的寫上那個渣男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後會怎樣的後悔莫及呢!
“木槿,木槿,快起來,先把娘給你熬的藥喝了,大夫說了,你這一次是撞到了腦袋,還流了那麼多的血,若是不好好的養養,以後會落下病根兒的,這藥是徐大夫看著你的傷太重了,特意賒給我們的,木槿,喝了就沒事兒了。”一個更加瘦弱單薄的女子推門而入,臉色暗黃無光,雙眼深陷在眼眶之中,看就是被生活摧殘了的女人。
一雙粗糙不堪的手撫摸過木槿蒼白的臉頰,手掌中的粗糙劃刮得木槿的皮膚生疼,不過,卻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木槿為了快些好,再也不能在床上裝死了,隻能默默的睜開眼睛,怕露餡了,木槿小心謹慎著,一句話也不敢開。
“木槿,娘的閨女兒啊,好好的喝藥啊,都怪你大伯家的三郎,若不是他,你怎麼能從那麼高的石頭上摔下來,我苦命的閨女兒,幸好娘的木槿福大命大,不然,娘可怎麼辦啊!”看著小女兒蒼白的臉和不說話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嚇壞了。
想起小女兒腦袋上的傷和剛剛被送回來是已經沒氣兒了的樣子,再想著老大家的所作所為,張氏就惱怒不已,他們那一群沒心肝兒的東西,壓根兒就沒有把自家木槿放在眼裡。
他們怎麼就沒有想一想,若不是他家三郎惹了禍,自家的木槿能受這麼大的罪嗎?
看著張氏慈愛的模樣,木槿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不自覺的就心軟:“娘,木槿沒事兒,您不要擔心了,木槿已經醒了,以後就沒事兒了,您放心吧,至於大伯家,他們做了虧心的事情,虧的也是他們的心,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木槿在女孩兒的記憶裡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自己這一次受傷的原委,不過,她可不是乖乖受過的主兒。
“好,好,娘的木槿終於說話了,你啊,徐大夫說了一定要好好的靜養的,先趁熱把藥喝了吧,你大哥上山去了,等他回來,就可以燉野雞湯給你補身子了。”聽到了木槿的話,張氏才真正的放心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過。
木槿的大哥大郎自小就跟在獵戶的身邊學了幾手手藝,經常也能獵到一些野雞和野兔改善生活,不過大部分都被奶奶拿到大伯家去改善大伯家的夥食了。
木槿姓花,她所在的村子叫花龍溝,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姓花的族人,花家早就已經分家了,祖父祖母跟著大伯家過日子,她們家隻需要每年給500文的養老銀子,還有兩老口的口糧,其餘的一律不需要木槿家管了。
當初分家的時候,老婆子鄭氏就一顆心偏到沒眼兒了,老婆子的眼裡隻有她的長子長孫,其餘的人在她的眼裡全部都是草芥螻蟻。隻是即使分家了,老婆子也不忘了繼續的欺壓剝削自家去幫著她的長子。
“娘,木槿既不是啞巴,又不是不能說話,女兒隻是嗓子眼兒有些疼才不想說話的,木槿已經沒事兒了,你不要擔心了,還有大哥,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全了,木槿不要喝雞湯,隻要大哥不去了。"想著山上的猛獸,她就後背發涼,也不想自己的親人去冒險了。
這個時代的兵器可是一點兒都不發達的,若是運氣不好遇上了吊睛白紋老虎,那就隻有送命了,雖然她大哥哥有些本事,可是打獵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聽說大哥為了她,竟然上了山,木槿的心裡不知是何滋味,以前的她,除了忙生意的父母,再沒有更多的親人了。
“沒事兒,你大哥小心著呢,他啊,就聽著徐大夫說你要好好的補補,就片刻也不敢耽誤的上山去了,娘的木槿隻管好好休養,身子好了才是大事呢!”張氏聽著兄妹和睦的話,心中很是欣慰,不過卻沒有將木槿的話聽進耳朵裡。
看著眼前黑絲間已經有了銀絲的婦人的拳拳愛女之心,木槿心軟了,她軟軟的說:“娘,哥哥哪怕再厲害,也總不能讓哥哥總去冒險啊,打獵是多麼危險的事兒啊,娘,您是忘了雨田村的童大叔了,去年在山裡被野豬給拱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以後您可不能由著哥哥上山了。”
“好好好,娘的木槿說什麼就是什麼,娘的木槿真真是越來越懂事兒了,不過,也越來越得理不饒人了。”張氏粗糙的指腹點了點木槿小巧精致的鼻尖兒滿眼慈愛的看著。
木槿醒來後,腦子裡就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和畫麵,關於雨田村的童大叔的事情,也是她腦海裡的記憶,想來是之前的那個倒黴的女孩的記憶吧。
“娘,小弟呢,怎麼沒有看見小弟啊?”在木槿的記憶裡,她還有一個上竄下跳的小弟,平日裡和她最是親近了,可是她醒了這麼久,卻壓根兒就沒有看見那個小弟的身影。
木槿伸著小腦袋四處張望著,似乎必須要將她小弟找出來不可,臉上更是急急的,烏黑的眼珠轉個不停。“木槿,慢點兒,你才剛剛好了一點兒,怎麼能這麼慌慌張張的呢,你看看,被子也被揭開了。”張氏一看,哪裡還能依著木槿,連忙拉著木槿又躺下了,還給她緊緊的捂上了被子。
炕上的木槿隻能夠看見一個小小的毛茸茸的小腦袋,翠綠色的被子被張氏壓的嚴嚴實實的,生怕木槿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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