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明回到生產隊之後。
許白鹿也在知青點,接到了省城來的電報。
她打開一看。
頓時臉色更黑了。
因為在電報之中,梅麗華說了關家翻臉無情的事,還讓她趕緊打電話到省城,跟家裡人商量。
可是,這大晚上的,郵電所也關門了。
公社辦公室肯定不讓進。
自從上回被惡意縱火以後,公社就加強了巡邏守衛,晚上閒雜人等禁止接近。
生產隊場部也沒有人。
就算再著急,也隻能等明天了。
可問題在於。
明天和後天,她同樣會被揪去掛牌遊街。
跟耍猴一樣被眾人圍觀和辱罵。
接下來,還得關起門來寫檢討。
壓根就抽不出時間來。
這下可咋辦?!
許白鹿又氣又急,眼淚水又嘩嘩的流。
瞧見她這副模樣,孟潔哼了一聲“許知青!你又乾嘛呢?!哭什麼哭,不許哭!”
聽到這個聲音,許白鹿更委屈了。
這段時間的經曆,簡直跟噩夢一般。
換成彆的女知青,恐怕早就投井一百回了。
也就是許白鹿臉皮厚,心理素質“過硬”,這才勉強撐著。
其實她幾次動過輕生的念頭。
隻是顧及肚裡的孩子,所以還是算了。
想了又想,許白鹿隻好搬了一張凳子,坐在煤油燈下,拿出紙和筆開始寫信。
一封寫給家裡,寫清楚她的狀況,向兩位長輩求援。
另一封,則是寫給遠在大洋彼岸的關洪濤。
跟他好好聊一聊孩子的事。
看到她這副模樣,孟潔又嚷嚷道“喲嗬,寫起家書來了?想搬救兵是吧!我告訴你,到了如今你這個地步,找誰也沒有用!”
許白鹿憤怒的瞪了對方一眼。
敢怒而不敢言。
她也生怕又惹毛了對方,再次招來一頓毒打。
文弱的她,怎麼可能打得過四肢粗壯如健婦的孟潔。
更何況,同宿舍的女知青,就沒有幫她的。
此時,樊秋葵也在場。
樊知青原先躲到了李嵐家避難。
但是,今天剛被孟潔找回來。
理由是公社領導發話了,鑒於插隊知青屢屢出事,必須加強管理和監督。
再出什麼狀況,知青小組長負有連帶責任。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樊秋葵也隻能搬回來。
女知青宿舍裡麵,風向變得如此之快,也令樊秋葵很震驚。
要知道。
原先這些女知青,個個都爭相討好巴結許白鹿。
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貌似誰都能踩她一腳。
果真應了那句老話。
牆倒眾人推。
默默的觀察著這一切,樊秋葵心裡也在盤算著,怎麼把消息賣出去,趁機撈點好處。
正當許白鹿寫到一半的時候,煤油燈突然被人給吹熄了。
“許知青,對不住了,”劉燕子皮笑肉不笑,“這是組長的意思!你要這麼寫到半夜,太費煤油了!也影響大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