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亞沙漠,大裂穀西部。
隻見群星的夜裡,不見皓月的蹤影。這也是為數不多可以區彆沃德世界和地球的顯著特征。
此時此刻,在群星的注視下,一人正在沙漠上狂奔。在他身後,一道比夜色更為深邃的幽影正緊隨其後,幾個閃身後便來到了他的麵前。
“岩牙!”
奔襲之人一聲低喝,十多枚暗紅色的沙岩巨牙破沙而出,將那道幽影自下而上貫穿了個透徹。
見到此景,剛想鬆口氣的他突然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向下看去。
隻見一條黑色的鎖鏈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貫穿了他的小腹。
詭異的是,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滴落,有的隻有無儘的疲憊,仿佛身體不再屬於自己。
“鼠啊,你也是糊塗了,能破開幽影的隻有光與火,哪有用岩石的。”
青年無奈的笑聲讓即將合眼的包頭鼠為之一振,他在恍惚間用儘最後的理智將嘴唇咬破,試圖用鮮血與疼痛讓自己清醒。
奈何,萬般掙紮終是徒勞。再度睜眼時,眼中之景便讓他錯愕不已。四周哪有赤沙的蹤跡,放眼望去儘是無儘銀輝。
“這是……領域?”
包頭鼠心中一驚,這才發現在不遠處,一名身穿黑色風衣,手拄黑色長劍的金發青年正笑嗬嗬地打量著他。
“喲,好久不見啊,宮一。”
“梅……梅耀曄?”
“嗯嗯,是我,你曾經的三當家,也是差點被你害死的可憐蟲。”
梅耀曄鬆開拄劍的雙手,將其背在身後,緩步向宮一走去。而那柄黑色長劍也不倒不歪,就那樣直直地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鼠啊,逃亡的滋味如何?”
宮一的小眼睛微微一眯“這段時間一直追殺我的,是你的人?”
“嚴格來說,是朽木的人。”
“朽木!”
此言一出,包頭鼠的瞳孔驟然一縮。他剛準備開口,梅耀曄卻突然岔開了話題。
“那一天,你打著出任務的名號出門尋找幫手,卻意外地遇到了殺弟仇人‘極惡’。恨意點燃了你心中的火,你冒險對他出手,成功後又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
話及此處,梅耀曄突然停下腳步,故意模仿包頭鼠的聲音說道
“因為詭狐擁有空之花和暗之花,機動性極強。我不確定他是否會出現。而亂葬崗建立在分裂迷宮與現世的交界處,是一處空間紊亂的地帶,在那裡我就不用擔心他的偷襲。”
說罷,他眉頭一皺,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和憤恨。
“但我沒想到馬三元竟然成為了異靈,還喚來了葉九白。對不對?”
宮一眉頭一蹙,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見到這一幕後,梅耀曄反而嘴角微揚,恢複了自己的聲色,譏諷道
“所以你利用我與馬三元和葉九白交戰的時間,擊殺沙獸。然後沙土化脫離戰場。接下來嘛……”
話音剛落,16道的澄黃色的巨型壁壘憑空具現,重重落下,將兩人圍在其中。那恐怖的岩元素壓製力直接讓宮一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十……十六麵?”
看著周圍那澄黃色的壁壘,宮一呆愣了好久,他錯愕地看向梅耀曄,不敢置信道“你到底是誰?”
金發青年聳了聳肩“嗬嗬,我就是梅耀曄啊。”
“不可能!”
宮一斬釘截鐵道“四方鎖的壁壘數量與異靈的境界有關,初始兩麵,每提升一個境界,數量才會翻一倍。我認識的梅耀曄最多隻有雙花之境,怎麼可能展開16麵壁壘?那是!”
“那是四花之境才能做到的事,對嗎?”
梅耀曄笑嗬嗬地接上了包頭鼠的話“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不死的沙獸出現後,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沙土化受到了限製。仔細感應後才發現,竟然是沙化後的你在亂葬崗的周圍布下了四方鎖。”
話及此處,他輕輕地鼓了鼓掌,大笑道“嗬嗬,用我教你的四方鎖來封印我的沙土化能力,以此讓我和他們一起葬身於沙獸的爪牙之下嗎?嘖嘖,好一套殺招,精彩!可惜啊!”
青年眼中的笑意宛如遇到篝火的冰雪,頃刻間消融殆儘。取而代之的是譏諷和同情。
“可惜你忘記了亂葬崗的特殊地理位置。那可是分裂迷宮與現世的交界處,我隻需要和天狐對戰,製造一些劇烈的源力碰撞便可以激活它,那是不死的沙獸無法踏足的地方。”
他在包頭鼠的麵前半蹲下身,猛地伸出雙手,攥住了對方的衣領,質問道
“我分析完了,該你了。宮一啊,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我待你如兄弟,連命鎖之術‘四方鎖’都教給了你。你卻反手拿四方鎖來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