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赫嵐的胃病是老毛病了,按照他那種工作起來廢寢忘食的態度,胃如果能不出問題就是天賦異稟了。
兩人還在大學的時候,薑初夏便知道秦赫嵐的胃不太好。
那會兒胃炎發作還隻是輕微的疼痛。
無數個場合,圖書館裡,自習室裡,又或者是課堂上,隻要薑初夏看見秦赫嵐將右手放在自己的上腹部,微微蹙起眉頭,她便知道他一定是胃病犯了。
可是那個時候,她隻是默默關心著秦赫嵐的一個小透明,甚至連噓寒問暖,給他送藥的資格都沒有。
終於,那個醉酒的夜晚給了薑初夏這樣的機會。
她終於能名正言順地關心秦赫嵐的身體了,無論是無人處作為妻子,還是在公眾場合作為助理。
薑初夏也曾費儘心思,從繁忙的生活中抽出點滴時間,為秦赫嵐烹飪養胃的美食。
可是每次端到秦赫嵐的麵前,他隻是冷冷掃一眼,然後置之一邊。
要麼接著埋頭工作,要麼點份外賣,自己隨便吃點。
總之,他不願意碰任何薑初夏做出來的東西。
不是沒有傷心過,可是秦赫嵐的身體最重要。
所以,薑初夏遍尋名醫,就為了給秦赫嵐找到效果最好、副作用最小的胃藥。
這種藥國內還沒有引進,每次都是薑初夏花數倍的精力,和高昂的價格,才能托人從國外買回來幾盒。
她將這些藥放在秦赫嵐觸手可及的抽屜裡,上麵還貼著如何服用的便簽紙條。
這樣就算自己不在身邊,秦赫嵐也能及時服用藥物,止住胃裡的疼痛。
但是大部分時候,隻要薑初夏在他的身邊,甚至能比本人還要更快反應過來。
就像今天這樣,薑初夏甚至都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便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辦公桌麵前。
手指已經接觸到了抽屜的把手,薑初夏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她有些愣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視線上移還能從光潔的桌麵上看到自己臉的倒影。
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生怕耽擱一秒。
薑初夏自嘲一般地咧了咧嘴角,自己還真是為了這份愛情付出頗多呀。
三年時間,恐怕這樣的肌肉記憶還有更多。
就仿佛是被動觸發技能一般,隻要秦赫嵐出現在她的身邊。
薑初夏便沒有辦法做到不去關注他,仿佛對於秦赫嵐的在意早已經刻入骨髓一般無法割舍。
這個認知讓她十分抗拒不舒服。
想到這裡,薑初夏緩緩放下自己的手,剛準備繞過辦公桌繼續向門口走去。
便看見一個讓她有些尷尬的場景。
秦赫嵐此刻已經痛彎了腰,正用右手死死抵住自己的上腹部,通過壓縮胃部來緩解疼痛。
因為疼痛,他緊閉著雙眼,臉色變得煞白,就連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而他的左手則伸了出來,剛好對著薑初夏的方向。
薑初夏突然意識到,原來產生肌肉記憶的並不止她一個人。
如果剛剛自己順從自己的身體做出反應,打開抽屜拿出藥片的話。
那麼秦赫嵐現在手掌攤開的位置,剛好就是薑初夏能夠將藥片遞給他的最遠位置。
薑初夏腦袋懵了片刻,便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