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二一家子這段時間自然是過得相當不好。
自從一家三口人一夜之間被剃光頭發,家裡還跑進蛇之後,他們就沒臉再出門露麵了。
而且司光耀不知道是受驚嚇過度還是怎麼的,從那天晚上開始,甚至得上了一個動不動就失禁的毛病。
有時候一家子好好吃著飯,外麵忽然有一點響動,他好端端坐在椅子上都會忽然尿褲子。
性子也變得越發的不可理喻,不是神神叨叨的就是尖叫發脾氣,家裡好像隨處都充斥著臟臭的氣息和不得安寧的氛圍。
司光耀的娘因為被蛇咬驚嚇,終究還是病了一場,更沒有精力去管家裡的事情。
司老二曆來就是個甩手掌櫃,家裡就越發的一團糟了。
司青根本受不了家裡的這些,見天往外跑。
他也不怕彆人會不會在背後說他,一個未說親的哥兒,天天往顧寡婦家跑。
自己家裡連個掃把都不扶一下,在寡婦家裡幫著洗衣燒飯殷勤得很。
寡婦表麵上看起來對他還算和氣,畢竟,有免費乾活的不用白不用。
但其實心底對他防備得很,也看不上得很,堅決不會給他和顧和風有太多單獨相處曖昧的機會。
她看不上司青這種泥腿子哥兒給她當兒媳婦,背地裡耳提麵命兒子無數次,說兒子日後是要考出功名當官的,要娶最低也得是書香門第的娘子。
司青還不知道呢,每天上門當長工。
寡婦隻需要對他客氣客氣說兩句“辛苦”“懂事”之類的話他就美滋滋的,還暢想起日後顧和風高中,自己風風光光嫁給他的好日子。
所以說,實際上就算是重生了,爛泥也依舊是爛泥,是不可能一下子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變得聰明絕頂,從此成為人生贏家的——除非他本來就是個聰明人。
但如果他聰明,上輩子也不會把自己混得那樣慘。
說回到當前,這天一大早,司青依然早早就上顧和風家獻殷勤去了,所以也就錯過了司岑帶著顧垚回去的事情。
按照司岑的說法,他是來“回門”的。
青磚瓦房的大門被拍開,司光耀看到外麵的司岑和顧垚的第一瞬間就尖叫了一聲,屁滾尿流的跑回去了。
聽到聲音不得不出來查看的司老二一看到他們,那臉上的表情是怎麼都裝不出來,硬邦邦的,“你們來乾啥?”
他覺得自己十分丟臉,出來的時候拿布裹住了腦袋,整個人顯得很滑稽。
而且司老二一直懷疑他們倒黴的事是那瘸獵戶乾的,對他又是憎恨又有恐懼,壓根就不想和他麵對麵。
但是司岑一副看不懂他不歡迎架勢的無辜表情,甚至直接推著顧垚的輪椅就擠開司老二強行進了門。
“二叔這話說的,我和夫君自然是回門啊。”
司老二沒想到自己會被司岑輕易擠開,氣得臉色鐵青又沒有辦法,匆匆關上門追上去。
“哪有出嫁的哥兒像你這樣,隔了這麼久才回門?而且你說你回門,連回門禮都不帶點嗎?”司老二找茬。
司岑熟門熟路的把顧垚推進了正中間的屋子,這裡都是做為待客和吃飯的廳堂來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