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白明微風輕塵!
星光閃爍,飄搖不定。
這夜的山林靜得出奇,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風卷動衣袂的聲響。
在這種極致的靜謐中,遠處兵甲行動發出的動靜清晰可聞。
張進率領弟兄遠遠跟在焦校尉的隊伍後麵,可這時,他卻勒住韁繩。
身旁的周毅小聲道“張副將,不對勁,焦校尉的隊伍和薛懷祖的人馬本該碰頭了,然而卻在我們以為即將碰頭時,朝著兩個不同的地方去。”
“一邊是本地出動的駐軍,一邊是薛懷祖派來的人,暗倉究竟在哪方人馬的目的地?我們該相信誰?”
張進一時陷入為難,換做白姑娘,肯定能根據現有情況判斷出孰真孰假,然而他卻不能。
薛懷祖出動的人,約莫隻有一百多人,這些人基本都是他從各個莊子召來的家丁,一時還無法確認是否為親信。
很可能是隨手派出來的家丁,目的是混淆視聽。
焦校尉的人馬,卻有約莫一千人左右,各個披甲持刀,整裝出發。
從表象上看,怎麼都是焦校尉一方更為可靠。
然而蔣山從羌城運來的東西,卻直接送到薛懷祖的口袋,並未送給焦校尉。
所以不確定究竟是焦校尉負責運送,還是薛懷祖的人負責運送,這叫張進不敢貿然下結論,率領弟兄們跟在焦校尉的身後。
如今手下隻有七百多兄弟,兵分兩路分彆去跟他們,就相當於分散了戰鬥力。
一旦薛懷祖那邊實際人馬比現在的一百多人還多,不管哪邊被發現,弟兄們都會處於危險之中。
張進一時陷入矛盾,不知該如何取舍。
因為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影響到任務是否能成功完成。
而這時,一名同伴在周毅耳邊輕聲說著什麼,周毅壓低聲音告訴他“張副將,江公子的車隊已經兵分好幾路,從各個城鎮出發了,如今已潛入山林,他想知道,車隊的目的地。”
張進深吸一口氣,把心底的不安壓製住。
他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低聲吩咐“掌燈。”
周毅點燃火折子,照見張進打開的輿圖。
張進的手指在輿圖上緩緩滑動“焦校尉所去的方向是這邊,薛懷祖的人馬走的方向又是這邊,按照道路來看,如果他們不停地走,會在一個時辰左右,於這裡彙合。”
周毅不解“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張進目光驟凝“這裡是……”
周毅回答“這裡是一處碼頭,嵐漪河的水流過來,與四麵八方的溪流彙聚,到這裡已經可以行船了。”
張進大驚“這些狗賊,實在太精了!”
周毅問“張副將,您看出了什麼?”
張進說“無論是焦校尉,還是薛懷祖,他們與我們有何不同?”
周毅搖頭“沒有不同啊,都是出動人馬。”
張進告訴他“但是,我們有江公子與車隊,他們有嗎?”
周毅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這兩撥人都不是來運送的?”
張進分析道“我懷疑他們要通過水運把東西運走,水運比陸運快,且船要比馬車裝得多很多,十幾艘行船根本不引人注目,這是極佳的選擇。”
“焦校尉在裡麵起的作用不是運送,而是護衛,為了避免他們的東西遭劫,他找借口把駐軍調出來,到時候一旦有人想對這批東西下手,就會被當成劫匪讓那焦校尉帶兵給圍剿了。”
周毅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些天,一切事情都圍繞著‘搶匪’進行,若是今夜我們的行動暴露,那麼就會被當成‘搶匪’,遭受駐軍的攻擊。”
張進點頭“是啊,打著剿匪的掩護,不僅可以騙屬下,也可以騙百姓,隻怕到了最後,那些駐軍都不知道他們做的事並非剿匪。”
周毅問“那麼張副將你的想法是什麼?”
張進合上輿圖“上貨無需薛懷祖的人動手,而是看守暗倉的人和船隊的人進行,所以他無需派太多的人過來。”
“依我看,這一百多人是他派來溝通看守倉庫的人,以及船隊的人的。應當是親信。”
“又或許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東家運的是贓物,隻以為運的是要賣出去的糧食,畢竟他們東家名下田地無數,賣糧很正常。”
周毅無比震驚“怪不得,他們的勾當這麼多年沒被發現,有駐軍保駕護航,加上薛懷祖本就是商戶,像這樣運貨物誰也不會懷疑。”
張進頷首“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就是搶在東西被運走前,把種子拿到手,通知江公子,告訴他往這個碼頭附近彙合。”
周毅問“這些駐軍怎麼辦?要是他們一直在這附近遊蕩,我們很可能會被發現。”
張進擰眉思索許久,道“杜成剛給我們發了信號,說被抓住的同伴已經救出來了,白姑娘應當用不了多久,便能與我們彙合。”
“在白姑娘到來之前,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小心翼翼躲開焦校尉的隊伍,尾隨薛懷祖的人後麵,找到種子。非到萬不得已,不交手。”
周毅點頭“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