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白明微風輕塵!
婆子從木箱的最底下,翻出一張泛黃的布塊。
那布塊像是從衣裳上扯下來的。
上頭有著暗紅的痕跡,那是鮮血凝固後,經年累月烙在布料上的痕跡。
“青青。”婆子哽咽著開口,“這是第一個遇害的孩子。”
接著,她泣不成聲,娓娓講述了慈幼局這些年的經曆。
“我原本是山上修行的一名姑子,二十年前下山,建立了這慈幼局,儘己所能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剛開始,一切都好好的,我與孩子們雖然過得清貧,但是卻勉強能過下去。”
“不時會有好心的人家過來領養孩子,我會考核這家人的背景,然後決定是否允許他們領養。”
“大一點的孩子,已經能乾活的孩子,會有人來雇他們做事,為了讓他們日後能生存下去,我也會放他們去做活。”
說到這裡,婆子頓了頓。
她攥住那用血寫著“青青”二字的布塊,手背青筋畢露,如同雞爪一般。
她繼續開口“青青時年十二歲,皮膚白白淨淨的,笑起來眼眉兒像彎月,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有一次吳員外納妾喜酒,青青正好幫酒館做活,送酒到吳員外家時,被幾名賓客看到。”
“他們看中了青青的美貌,光天化日之下把青青捉住,二十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糟蹋了青青。”
“青青被送回來時,血葫蘆一樣,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去求了大夫,好不容易才叫她撿回一條命。”
“養了一個多月後,青青總算能動彈,但是大夫說她受的刺激太大,所以變成了個啞巴。”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具體情形不清楚,所以我隻能帶著她去衙門報案,想要為她討個公道。”
“我擊鼓鳴冤,衙門卻以我不是苦主為由,不予受理。但是青青不識字,寫不了訴狀,無法訴說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我們被趕了出來。但我沒有放棄,之後的每一天,隻要有時間,我都會帶著青青去衙門求他們做主。”
說到這裡,婆子已經泣不成聲。
她像是觸及了最痛的回憶,幾度開口,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後,在白明微平靜寬和的目光中。
她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磕磕絆絆地繼續說下去
“衙門終於被煩得受不了了,派了個小吏過來處理。彼時已經過去半年時間,青青已經能開口,但原本聲音清脆的她,說話結結巴巴。”
“她磕磕絆絆地描述當初的遭遇,講述她如何被那些畜生糟蹋傷害,可那名大人,卻越發地沒了耐心。”
“他根本不關心青青遭遇了什麼,卻對青青沒辦法流利說話而倍感不耐與憤怒,最後忍無可忍,怒聲喝止了青青……”
婆子講不下去了。
然而回憶卻沒有戛然而止。
記憶紛遝而來,猛然灌滿她的腦海。
她記得,小吏那一聲怒吼,夾雜著多少不耐與嫌棄“夠了!”
她和青青嚇了一跳。
青青的眼裡,寫滿了驚恐與害怕。
小吏不屑地打量了青青一眼,輕嗤一聲“你主動的對吧?”
青青臉青唇白地抬起頭,滿臉疑惑。
見她們沒有回話,小吏拔高音量再度質問青青“是你主動的對吧?”
青青不明白那小吏的話,可她知道。
於是她問“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名小吏的臉上,依舊是滿臉的不以為然,甚至帶著嫌惡“肯定是她主動的,如果不是她主動的,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難以自控?”
青青不停搖頭,眼眶滿是淚花“不……不……不是的,酒……酒……醉……醉了……”
可青青越想說明,越是發不出聲。
著急和委屈,使得青青滿臉通紅。
青青崩潰了,隻有眼淚一波接一波地向下滾。
她見狀,心疼不已,連忙為青青解釋“大人,他們喝了酒,原本隻是一人起哄,接著那屋裡的所有男賓客都……”
小吏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銀子對吧?你們這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不就是為了訛點錢?”
“一定是因為這小姑娘賣。身的時候,客人銀子沒給夠,你們覺得虧了,所以才不依不饒!”
“誰享受了,誰出銀子,你們來找官府做什麼?還鬨了這麼久!要不是知州大人仁慈,本官也用不著來聽你們說廢話!”
“給你們一個忠告,彆再來府衙了,要是消息傳出去,那些貴人知道你們人心不足,到時候可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到這裡,小吏把手伸向青青“這小模樣確實不錯,肯定能賺不少,不要總糾結前麵那點蠅頭小利,有這功夫,多接幾個客人才是最要緊的!”
說完,小吏鬆開青青的下巴,火熱的目光掃向青青的胸前,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惡心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