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凝嬌軀一顫,沉默了良久,直到淩峰已經消失不見時,她才抬起頭,那張昔日布滿了驕傲的臉龐,第一次閃動著沒有掩飾的表情,嘴唇輕張,複雜的道出一句:“謝……謝,謝謝……”
下一刻,慕容紫凝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以前所擁有的一切,全都入夢幻泡影,消失不見,而自己的命,卻是被自己最恨的人救下,說來又是何等的諷刺。
哭了許久,慕容紫凝呆呆地坐在荒島上,遙望著無邊的天空和四野,一股從未有過的孤獨侵襲而來。
人生大起大落間,回念過往,慕容紫凝發現,曾經的自己何等幼稚,一直仰仗著祖父,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隻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內海第一天才而已。如今,祖父死去,她才發現,自己除了這個名頭,其實空無一物。
“嗬嗬……我真是一個可悲可笑的女人!”
慕容紫凝仰天慘然一笑:“祖父,你犧牲自己讓我活了下來,可是我……我卻是那麼沒用……”
“我連您留給我最後的東西,我都保不住,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一時間,慕容紫凝萬念俱灰,帶著慘笑,徐徐站起,還不如索性投入那茫茫大海之中,一死了之。
隻是,起身時,忽然從她懷裡掉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刺眼的光芒。
慕容紫凝噙著茫然的眸子,下意識望去,可這一望,令她渾身如觸電般,空洞的雙眼登時布滿了驚駭與狂喜,連忙撿起那亮晶晶的東西,不可置信道:“這是……祖父留給我的七寶琉璃項鏈!”
慕容紫凝深吸一口氣,驚呼道:“怎麼還在,難道……是他?”
登時間,一種深深的複雜之色在慕容紫凝臉上彌漫著,內心不住的震動。
那個自己最恨的人,卻將自己視作是生命的東西,留給了自己,也讓她獲得了某種意義上的新生。
握著那七寶琉璃項鏈,淩峰抬起頭,望著淩峰離去的方向,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對不起……謝謝你!”
……
高天之上,淩峰與拓跋煙乘坐在紫鋒所化的冰麟後背,拓跋煙略微噘嘴,目光斜斜瞪著淩峰,氣鼓鼓臉上就差刻上“我很不高興”這幾個字了。
淩峰摸了摸鼻梁,訕訕笑道:“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這女人雖然壞,但想起那荒海尊者最後一刻自爆之時的決意,讓我想起了我的爺爺……天地茫茫,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找到爺爺。”
拓跋煙剜了淩峰一眼,輕哼一聲,嘀嘀咕咕道:“還不是那女人模樣長得漂亮,天底下的男人,說到底還不是好色的。”
淩峰耳力何等敏銳,聞言不禁莞爾,“煙兒,你最近越來越不像你了。”
“哼!”
拓跋煙狠狠瞪了淩峰一眼,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羞紅,“要你管啊!”
淩峰微微抬手,心中記著以前在天位學府的時候,馮默莫風)那廝傳授給自己的經驗:永遠不要試圖和女人講道理。
憑紫鋒的速度,不消多時,淩峰二人落在一處海島之上,打聽了一陣,才知道原來是海龍島的勢力。
想到當初前往天羅島的時候,還和海龍島有一些過節,不過那海龍島島主夫人誤把自己當成是東靈仙池的傳人,故而雖然小有摩擦,但卻並沒有真正動手。
淩峰二人很快找了家客棧住下,準備著手煉製丹藥,可是萬事俱備,淩峰卻發現雖然客棧內也有丹爐,可是品質實在太低,要煉製自己所需的九玄天靈丹,實在太過勉強。
“早知如此,索性再向那幾個老頭兒打劫一個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