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琨他已經……”
接引仙尊眸中閃過一絲悲戚之色,對於這個弟子,接引仙尊的感情其實是十分複雜的。
在寧琨叛出天執之前,接引仙尊一直是將寧琨這個親傳弟子,當做親生兒子一般。
即便是寧琨已經叛離了天執,接引仙尊也一直沒有放棄過他。
接引仙尊當然能夠理解,寧琨隻是不願意接受作為古妖後裔,就必定低人一等的命運。
但他卻終是走上了一條不歸的邪路。
哪怕是在寧琨親手殺害了他惟一的獨子之後,接引仙尊對寧琨的恨意之中,也仍然摻雜著一絲憐憫與無奈。
或許正如寧琨當日在葬天風原之外所說的那般,錯的不是他,而是這整個世界……
“他終究還是……”
接引仙尊輕歎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無論寧琨曾經做過什麼,這一切,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
“能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麼?”接引仙尊的目光盯住淩峰,沉聲問道。
淩峰猶豫片刻,還是將當日在亂鱗死澤發生的一切,如實告訴了接引仙尊。
當然,其中略去了部分細節。
當接引仙尊聽聞寧琨的背後,竟然是神龍一族的聖麟長老,眸中終於閃過一絲恍然之色。
難怪寧琨能夠在天執組織的追剿之下,不僅一手創立了妖魂殿,更是不斷壯大,甚至遠超了一般的一流勢力。
在他背後,居然是神龍一族,以及整個古妖一脈在支持著。
而當接引仙尊知道寧琨居然修煉黃泉鬼術,不惜以自身為餌也要力撼燚霆帝尊,更是不由長歎一聲。
這位弟子的魄力城府,都已經超出自己太多太多了。
他居然真的站到了那仙域之巔的強者的麵前,哪怕明知不敵也燃儘了自己最後一絲的鬥誌。
縱是蚍蜉撼樹,螻蟻望天,他終究不負自己一生的拚搏。
縱然身死魂滅,那份執著與堅持,卻足可令人欽佩。
接引仙尊眼角泛起一絲淚光,喃喃自語道:“當我從一群邪修毀滅的村莊廢墟之下,看到這個渾身是傷的孩子時,或許,我便不該將他帶回天執……”
淩峰沒有多說什麼,當巡天雷族霸道地將神龍一族踩在腳下,當做炮灰,肆無忌憚的打壓古妖一脈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這兩族會有奮起反抗的一日。
沒有寧琨,也會有張琨,王琨,李琨……
正是因為寧琨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惜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傾覆燚霆所主宰的仙域。
隻可惜,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那座忽然先現在亂鱗死澤之上,神秘莫測的天神黑塔,實在逆天至極。
僅憑一道黑他之光,就差點讓燚霆直接晉升無上神道!
可以說,寧琨並不是輸給了燚霆,而是輸給了燚霆背後的“天神族”。
……
半日之後,淩峰給接引仙尊留下了一些高階丹藥之後,便再次離開了天執。
至於接引仙尊,他在自己的洞府之內,立起了一座衣冠塚之後,便帶著孫女蕭纖綾,往元泱界去了。
想來,應該是找太上長老,恢複自己接引仙尊的身份吧。
還好他現在返老還童,恢複了年輕的容貌。
否則,一位本來已經死去,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忽然又死而複生,出現在宗門之內,說不得要引起一場騷動。
當然,這些卻不是淩峰所需要關心的了。
離開天執山門之後,淩峰便通過東皇鐘,帶著虞冰清這位主母大人,又返回了一趟自己的新嘯風營。
有大司教萬歸海坐鎮,煙瀧島這邊,倒是並沒有出什麼亂子。
甚至因為天地靈氣以及各種修煉物資和兵器鎧甲都足夠精良的緣故,祭罪司各殿的教徒們,實力又有了顯著的提升,接連突破。
特彆是那幾位大罪司教,奔著破碎二三重就去了。
就連大司教,也隱隱就要晉升不朽了。
大司教在破碎四重巔峰,就已經有著不輸於一般的不朽強者的實力,一旦突破破碎五重,憑借著深厚的底蘊,怕是堪堪能夠媲美破碎六七重的不朽強者了吧。
有這樣一股勢力作為自己的根基,淩峰自己的腰杆也是硬挺了許多。
而回到煙瀧島的第一件事,淩峰自然是為自己改造出了一個適合自己修煉的洞府。
直接建立在了原本煙瀧島海盜藏寶的那座洞府之中。
除了精純的鴻蒙龍氣之外,那座山洞遠離其他弟子們的居住區,更利於搭建頂階修煉法陣。
如此,在大司教以及天晶一族諸多鑄造大師,外加上觸手怪這個來自於神跡文明的強力“外援”的全盤把控之下,耗時將近十天,淩峰總算為自己建造出了合適的修煉洞府。
再也不會出現那種一運功就把周圍的天地靈氣直接抽空的尷尬局麵了。
淩峰現在也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之前在天執的時候,基本上隻能看到仙尊級的修士,至於仙帝以上的,平日裡根本見不到影子,更彆說破碎級彆的了。
這些強者,都居住在天執核心的元泱界周邊地區,和普通弟子的生活修煉區域,仿佛隔著天塹。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地位崇高,更是怕這些低階弟子們隨意靠近太上長老們修煉的區域,一個不小心,體內靈氣就被抽乾了。
一個天之驕子,還沒來得及成長起來,直接就被廢了。
這可不利於宗門勢力的發展啊。
“怎麼樣,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