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整天時間,雲浮和三重笙雖然已經竭力幫助駱寒州護住陣位,但在那些殘暴無比的修士幾乎永無休止的瘋狂衝擊之下,四方玄天之陣,似乎也開始瀕臨崩潰了。
而法陣之內,一名名修士,精神萎靡。
更有甚至,甚至被抽空了精力,直接昏厥過去。
隨著還能夠堅持的修士,越來越少,四方玄天之陣的威力,也在不斷削弱。
顯然,誰也沒想到,此番交鋒,竟會這般慘烈!
轟!
就在這一瞬間,朱雀陣位攻破!
駱寒州鮮血狂噴,體內筋脈寸斷,作為陣眼,法陣被破,他無疑遭受到了最大的反噬。
接著,那些早已殺紅了眼的修士,就像是洪流一般,蜂擁衝入了法陣之內,便要大肆殺戮。
哪怕在四方玄天陣的“絞殺”之下,幾乎已經死傷了近九成,但比起法陣之內的修士,還是占據著相當的數量優勢。
更何況,他們憑借著神樹果實,恢複了修為。
而法陣之內的修士,不僅沒有修為,此刻更是虛弱無比,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
一時間,所有人眸中皆是閃過無比決絕之色。
看來,唯有殊死一搏了!
人群之中,塗山煌死死握緊拳頭,看了看身旁的如風,咬牙道:“如風,這一戰我恐怕很難活著離開了,不過你不一樣,你若能活著離開,記得替我返回塗山部,告訴族長爺爺,我塗山煌,可沒給我們塗山部丟臉!”
“不,我們都會活著回去的!一定會!”
如風搖了搖頭,盯住塗山煌和塗山巒,咬牙道:“巒叔叔,煌哥哥,我們一起出來的,就要一起回去!”
說話間,一名滿臉嗜血之色的修士,已經掠至身旁,雙爪翻飛,已是如入無人之境。
下一刻,血爪一掃,便狠狠襲向了如風的咽喉。
“小心啊!”
塗山巒一把推開如風,而那血色的利爪,卻已是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不!巒叔叔!”
如風眸中,瞬間湧起滔天怒火。
霎時間,肩膀上的小灰,竟是詭異的化作一團幽光,融入了如風的體內。
下一刻,如風的身上,出現了類似於獸類的一些特征,整個人的氣息,也顯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她的目光,宛如修羅一般,冷厲,森寒。
唰!
血光一閃,那名殺害了塗山巒的修士,便直接被撕成了粉碎。
接著,如風身影一閃,直接化作一道閃電,衝進了對麵的人群之中。
所過之處,無不激起漫天血雨!
仿佛一尊,自煉獄深處,殺出來的女修羅!
……
伴隨著朱雀陣位被攻破,青龍,白虎,玄武,三處陣眼,或多或少,也都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東方青龍陣位。
李不凡狠狠吐出一口鮮血,仗劍飛身而出,硬是以血肉之軀,擋在了所有同伴的麵前。
寸步不讓!
北方玄武陣位,薑小凡一聲暴喝,宛如山嶽一般,攔截在那血腥的狂潮之前。
麵對著同樣的危機,薑小凡和李不凡,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同樣的抉擇。
以自身為城牆壁壘,守護同伴。
與此同時,在西方的白虎陣位。
淩峰抬手擦去嘴角的鮮血,眼前的場景,卻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鮮血,滿天的鮮血,似乎將整個世界都染紅。
他的雙眸,一片熾熱,灼熱的氣息,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燒成焦炭。
而就在此時,腦海中更是傳來陣陣劇痛。
他伸手抱住頭顱,疼得渾身冷汗直冒。
“去死吧!哈哈哈哈!”
眼看著淩峰的氣息瞬間萎靡下來,更是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那些瘋狂的修士瞬間宛如餓虎撲食一般,全部撲向了淩峰。
“給我滾開!”
段淩天仗劍衝出,護在了淩峰的身前。
牧神君亦是宛如怒目金剛,守在淩峰身側。
同時間,其餘惡人,也都護在了淩峰身旁,將他團團圍在了中心。
方才淩峰救下楚朝南,便是於惡人穀有恩。
十大惡人第一準則,恩怨分明!
任何人要傷“水寒”分毫,必先從他們的屍體之前踏過去。
“就憑你們這些廢物麼?”
“都去死吧!”
唰唰!
鮮血橫飛!
先是血魔手,身首分家!
接著是常百草,直接被炸成一蓬血霧。
伊麗莎白,穿心而死。
笑笑兒,直接被一刀從中間剖開,劈成了兩半!
……
“不!”
牧神君雙目一片通紅,看著兄弟們死在眼前,渾身劇烈顫抖著。
而在一劍劈飛麵前一名對手的同時,背後卻被一人偷襲,劍鋒直接刺穿了心臟。
“噗!”
牧神君噴出一口鮮血一巴掌將偷襲之人的腦袋拍碎,身體旋即重重倒了下去。
段淩天手中的長劍,已經被斬成了斷劍,他的身上,亦是傷痕累累,在強烈的憤怒和不甘之中,終究還是倒了下去。
他的目光,卻依舊死死盯住了淩峰的方向。
“水寒師弟,如果你真的是那個人的化身的話,便想起你為何而回來!想起來吧!快想起來吧!”
想起來吧!
想起來吧!
段淩天的吼聲,在淩峰的腦海中回蕩。
霎時間,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道熾烈的白光,湮滅天地!
他的身體,他的神魂,他的一切,都在那白光之中消失。
漸漸地,他似乎從白光之中,看清楚一些模糊的輪廓。
那是一座遮天蔽日的巨塔,黑色的巨塔!
那道光!
光棱激射!
一些模糊的印象,漸漸開始變得清晰。
精神之海深處,那束縛住另一個自己的枷鎖,似乎正在一重重退去。
“主人!”
“主人!”
“主人!”
那是,紫鋒的呼喚!
淩峰的目光,從渾濁,混亂,漸漸變得清晰,堅定!
我……
我是……
我是,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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