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慕材上午待在律師樓整理之前的案件材料,將知識點梳理清楚,加深對法條的理解,同時閱讀關於律師開展執業的風險提示書籍,保障自己的執業過程能夠合法合規。
下午的時間,慕材用來外出找案源,他相信隻要多走出去,總會遇到有需要律師的人。他嘗試在法院門口派名片,來到法院門口才發現,有不少業務員守候著,看看有沒有當事人要找家屬的。
他又到看守所附近看看有沒有家屬需要聘請律師會見的,結果發現看守所附近的法律服務機構好幾家,就算家屬要找律師會見,也被這些法律服務中心先接洽了。
慕材還跑到曾經做過社工的機構那裡,看看能不能通過誌願服務來開展宣傳,結果發現那個社工機構早已經更換領導了,留下名片,就離開了。
這會,慕材在路上派了一張名片,他的腿走得酸痛不得,便找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瓶水,坐在店門口,喝著水歇歇腳。
知了聲“知知”得傳來,夏日的涼風吹到臉上,仿佛吹走了一絲疲倦,慕材拿著紙巾擦了額頭的汗水,歎息道:“怎麼掙一分錢都這麼難呢?”
掐指一算,都快要兩個星期了,除了高中同學馮財電話問了一下勞動法,都沒有誰問過自己法律問題,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呢,他陷入沉思中,是不是自己的營銷方式出了問題,每天這樣派名片,都是有去無回,名片白白浪費了。
“媽媽,媽媽,我要冰棍!我要冰棍!”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拉著年輕媽媽的手,哭鬨著。
“不買,不買,你叫爸爸掙多點錢買,媽媽沒有錢。”年輕媽媽甩開男孩的手,“哇啊.....”男孩一骨碌躺在地上,像個蛋卷一樣來回滾動,把灰塵激起滿天飛。
“你又想用這種苦肉計,對吧。”年輕媽媽一巴掌打在男孩左臉上,“你這樣哭,錢就會從天上掉下來嗎?”
年輕媽媽說完便撒腿往前走,男孩子見媽媽走了,趕緊爬起來追了上去。
慕材見到這個場景,他想起了自己五歲左右的回憶。
那個時候,爸爸媽媽在街邊擺攤,慕材和哥哥妹妹跟著出攤。哪天掙得比較多了,媽媽就會帶著慕材、哥哥、妹妹一起去逛街買零食。
“媽媽,我要出奇蛋。”五歲的慕材指著那個出奇蛋吵著要,媽媽拿起來看看價格,眉毛跳動一下,把出奇蛋放下去,說道:“這個太貴了,我們去買其他。”
“不行,不行,我就要這個出奇蛋。”慕材嘴巴一扁,就要哭出來。
媽媽拉著慕材就要走出零食店,“哇哇......”慕材眼淚“嘩嘩”得流出來,哭嚷著就要出奇蛋,一隻手抓著貨架不肯放手。
“你是不是這樣不聽話,這個太貴了,等以後掙到錢了,就給你買。”媽媽說道,使勁掰開慕材的手指,無奈慕材力量不小,手指抓得死死的,整的貨架搖搖欲墜。
哥哥、妹妹一旁勸說都沒有用,媽媽見旁邊的人都圍觀過來,便不好再硬來,說道:“那你要答應媽媽,你隻能買這個了,而且隻能買一個,知道嗎?”
慕材哭的稀裡嘩啦的,一聽到媽媽可以買,馬上擦乾眼淚,點點頭答應“可以,可以。”
這時,電話響起來了,將慕材從回憶中拉回來,“請問是鐘助理嗎?”電話那頭問道,“我是鐘律師。”慕材坐直腰板答道,好歹有人找上門來了。
“是這樣的,我兒子身份證不見了,想谘詢一下去哪裡補辦呢?”電話那頭問道。
慕材停頓一會,心裡嘀咕道:怎麼這種問題都打電話過來問,他不耐煩得說道:“這個直接去派出所問問就可以了,這是派出所的業務。”
聊了幾句,便掛掉電話。
“哎........”慕材長歎一口氣,他站起身,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4點半了,“難道今天又要空空度過沒有收入的一天嗎?”慕材仰頭看看天空,地板上的熱浪襲向臉上,感覺熱辣辣的,腦袋脹脹的。
邁著沉重的步伐,終於回到小區,幾個小朋友在兒童遊玩區追逐嬉戲,笑話聲、打鬨聲傳來,慕材停下腳步,看著這些小朋友無憂無慮得玩撒,心裡甚是羨慕。
童年時期,慕材也是這樣跟著小夥伴玩得不亦樂乎,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用想,隻知道玩撒,餓了就去小賣部買點小零食,可惜,那個日子永遠一去不複返了。
“爸爸回來了!”希甄滿臉笑容,踉踉蹌蹌小跑過來,邊跑邊說:“媽媽,爸爸回來了。”
慕材定睛一看,看到是女兒,忙調整自己低落的情緒,擠出笑容,蹲下來,張開雙臂,笑著說道:“寶貝!”
慕材抱起希臻,然後轉了幾個圈,引得希臻“咯咯”笑起來。
“爸爸回來了,我們也回家做飯了。”妝彩走過來,用手捏捏慕材的肩膀,“辛苦了,今天有什麼收獲嗎?”
慕材沉默一下,想了想,說道:“今天有點進展,開始有人電話給我谘詢問題了。”
“那就好了,一步一步來。”妝彩說道,她有些話想說,但是又咽了回去,低頭走著。
“怎麼啦?看你悶悶不樂的。”慕材看到妝彩的臉色,他熟悉妝彩的性格,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就沉默不語。
“你告訴我嘛,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慕材追問妝彩,他抓著妝彩的手。
“嗯,其實都是小事了,說出來也沒有用。”妝彩說道。
“你跟我說嘛,彆這樣藏著掖著。”慕材繼續追問道。
見拗不過慕材,妝彩便說道:“剛才跟一個媽媽聊到小孩子的啟蒙教育問題,那個媽媽給她小孩報了很多的啟蒙課程,我查了一下,價格極貴。”
“有多貴?”慕材說道,他的心跳加速起來。
“她買的一個課程包就是我們幾個月的房租。”妝彩說道,“她的家庭情況,這些啟蒙課程都是小意思,這個不能比。”
慕材倒吸一口氣,說道:“以後我掙錢了,也給希臻報這些啟蒙課程。”
“這個比不了的,我們現在房租都是一個問題,唉。”妝彩歎了一口氣說道,“啟蒙課程不是必須的。”
“大不了我先不做律師,先去應聘法務經理,年薪都有二三十萬。”慕材生氣得說道,“這個職業真的不好做。”
“你不會想打退堂鼓吧?這麼難才拿到執業證。”妝彩轉頭看向慕材。
“這,這,這不是退堂鼓,哎呀。”慕材說道,他歎了一口氣,抱著希臻往家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