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一時語塞,臉色蒼白很多,眼睛的瞳孔驟然一縮,她愣了一下,像是靈魂被抽走一樣,沉默了有三十多秒鐘,才緩過神來,輕輕說道“可是,我聽鐘律師說,他可以爭取不用執行實刑,可以放出來。”
“那是緩刑,那是最理想的。”郝律師兩眼直直得說道,“最終還是要法院來判決的。”
“噢!”安夏答應道,像是聽到了一個新消息,眼睛亮了起來,“那我呢?我會被判刑嗎?我會坐牢嗎?”
“你先說一說你在整個銷售,售後是做了什麼的,然後警察又是對你審問了哪些問題?你說說看。”麗影作出引導性的說話,提示安夏要說哪些內容,她也展開筆記本,做好記錄的準備。
“嗯嗯,我說一下吧。”安夏將頭稍稍歪向一邊,眼睛骨碌骨碌得轉了轉,然後慢慢說道“警察就問我的手機是誰用的,我就說主要給丈夫搞業務使用,那個手機一般是放在公司裡,有時候我也會幫忙回答一些售後問題,比如要退貨,要換碼數,基本都是關於賣貨的事,其實,我就是打雜的,公司主要由丈夫打理。”
“那個梅琳,你認識嗎?”郝律師問道,他要印證一下梅琳說的話,畢竟他已經看過檢察院對鄒朝提起公訴的卷宗,現在問這些問題,一來是要查看安夏是否說實話,二來是否存在警察訊問是否存在不合規,有誘導性發問。
“就是那個打工妹?叫阿梅的?”安夏眼神飄忽,好像對這個人很陌生,她想了一下,有點閃爍其詞,“認識,可是不很認識的那種,因為她是被安排住在一個出租屋裡看貨物的,拿貨,運貨都是由她負責的,她現在是怎麼樣了?”
“梅琳被指控共同犯罪!”郝律師直接說道,“你就是因為她的指控,才被刑事拘留的。”
“哦!這樣子!”安夏露出很驚訝的表情,表現出一種很無辜的神情,“可是,我自己並不太熟悉她,可能她知道我是鄒朝的老婆,就理所當然得認為我是老板娘了,其實……其實,我做的事情不多,就是……幫幫而已……”
“從材料看到,你也是幫忙付租金的,對嗎?”郝律師眉宇間凝住,細細得問道,“發工資,也是你負責發的?”
“嗯,這個是有,有時候丈夫太忙了,就會叫我發工資,房租我也是幫忙付。”安夏邊說邊轉動一下那雙瑪瑙般的眼睛,“我……我……我還要照顧家庭和兩個小孩,隻是偶爾去廠裡幫一下忙。”
“那些工作群,你有參與嗎?”麗影補充道。
“工作群?”安夏有點茫然,思考一下,“我沒有啊!”
郝律師轉頭看了看麗影,臉上露出一種奇怪不自然的神情,他心想“看來這個女士,不老實啊,怎麼跟警察記錄得有出入呢?”
“嘛,安夏女士,有個事情,我必須要提醒您的。”郝律師的神情嚴肅起來,就像是遇到一件緊迫的事情需要及時處理,卻一時苦於沒有方案而變得有點愁眉不展的樣子,“您要跟我們坦白真相,一定不能隱瞞,不然我們是幫不到你的,我們跟鐘律師都在竭儘全力來幫助你們,隻有你積極配合,才能把事實搞清楚,明白嗎?”
“是的,安女士,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檢察官,我們是律師,我們被您的家人委托,是要儘最大可能幫助你,清楚嗎?”麗影又補充說了一下,好像是怕安夏聽不明白一樣,特意強調一下。
“明白,明白,我知道的。”安夏低著頭說道,“我會積極配合。”
“那你清楚鄒朝貼牌賣貨的事情嗎?”郝律師問道,他要確認妻子在當中占了多少的工作,以判斷女方的主觀惡意有多少。
“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會去做了,可是……當初,我有勸過他,不要做的。”安夏慚愧得說道。
“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麗影語氣堅硬得說道,從語氣可以聽出她有點不耐煩了,“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
“剛開始是不知道的,後麵看到後,就告訴他不要這樣做,他……不聽。”安夏抿著嘴說道。
麗影轉頭看看小胖晟,她的眼神似乎顯示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你知道鞋子上的商標是知名商標嗎?知道一雙鞋正品價是多少嗎?”郝律師繼續問道。
“不知道是知名商標,但是看過市場上的售價是挺高的,好像是一雙要6000到一萬的價格吧。”安夏說完低下頭,“要是我們懂法,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了,真是一時糊塗了。”
“你在裡麵吃得怎樣,住得怎樣?”麗影轉了一下話題,問了安夏在裡麵的吃住情況。
“不怎樣,這裡……我真的不習慣……那請問我會被追究責任嗎?”安夏抬起眼皮,眼神滿是期待,又帶有焦慮不安得問道。
二人沉默了一會,還是由郝律師來分析了一下情況,“就目前了解的事實來看,如果您說的都是實話,不容樂觀。”
安夏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像是一尊石像,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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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的結果,那就是你要跟鄒朝被追究共同犯罪,鄒朝是主犯,您是從犯,幫助犯,或者是協從犯,這個鐘律師有跟您說過吧?”郝律師注視著安夏的雙眼,像是要看到她心裡最深處的一樣。
安夏點點頭,繼續等著小胖晟說下去。
“最好的情況是,你過多幾天應該會保釋出來,你關進來也快30天了,是到最後公訴機關決定是否對你提起訴訟的時候,如果檢察院不起訴,那就會對你取保候審,如果檢察院對你起訴,則你會繼續待在這裡,一直等到案件審理終結。”郝律師一字一頓得說道。
“那保釋的機會高嗎?”安夏睜大眼睛問道。
“這個概率挺高的,因為你有兩個小孩要撫養,家裡隻有一個老人,這種情況保釋的概率很高。”郝律師說道,不過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理想,便補充道“這隻是我們的預估,因為根據之前辦理的案件來作出推斷的。”
“我現在是擔心兩個小孩的學習,他們的作業不知道……完成得怎樣……我家婆有些事是不懂的……”安夏的眼眶紅起來,“我家公才走了不到兩個月,她那時都快要哭死了,現在又出了這事,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承受……我就怕她受不了……隻怕兩個小孩沒有人看著,平時都是我來輔導他們作業的,現在……他們又到了叛逆期……這樣會影響到他們學業的……”
安夏說著眼淚就像是從泉湧流出來一樣,從眼角順著臉頰一直流到下巴,沒有紙巾給她擦眼淚,她便抓起藍色的衣服轉過臉去,拚命抹眼淚,後麵已經泣不成聲了。
郝律師也哽咽了,鼻子一酸,眼睛濕潤了,而麗影也經不住這個場麵,抿著嘴巴,強忍著那被感染的憂傷情緒,理性還是占據了上方,麗影用有點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一定要堅強,不要放棄,現在還沒結束,隻要心存盼望,一切都會有轉機的,知道嗎?你就當做在這裡調整身體,到時候出去了,要忙起來的。”
安夏猛點頭,整個人都成淚人一般,待她平複了一下情緒,便說道“鄒朝被抓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我抑鬱了一陣時間,我想逃避一切,我真的沒有力氣麵對未來了,但是鐘律師給了我電話,我才主動回到家裡,等警察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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