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大夫睡夢中,被人叫醒,聽說是哥兒病了發燒,鞋子都顧不上扯,就匆匆趕來。
紮了針,又煎了藥,喂傑哥兒服下,等他燒退了,才被放了回去。
這一夜,攬月院上上下下都沒睡好。
隔壁院子的柳思思,在傅知明發火的時候就起身出來院子裡,擔心的看著隔壁。
一麵讓人去打聽,一麵就胡亂套了一件披風,就要去攬月院。
青苗和四喜忙把柳思思在院子門外給攔住了:“表姑娘,這可不興去啊——”
那邊三奶奶雖然是表姑娘的表姐,可那邊還有三爺這個表姐夫和他的一乾小妾啊。
聽著動靜,三爺今晚可是在黃姨娘房裡歇下的。
表姑娘一個黃花大閨女這麼大晚上的過去,成何體統?
柳思思口裡隻說聽著像是倫哥在哭,又擔心表姐,抓著院子門,眼淚直接往下掉。
青苗和四喜對看一眼,心中不耐煩,都三更半夜了,還整這死出,你不睡,她們也要睡的呀?
麵上還要和和氣氣的勸說。
隻想讓柳思思彆折騰了,早點進院子休息。
僵持了半日,就聽到攬月院的門打開,然後傅知明氣衝衝的走出來。
走了沒兩步,對上了柳思思一行人。
院子門口掛著燈籠,倒是能看清楚彼此。
傅知明站住了,看了看柳思思主仆三人,皺著眉頭:“這是乾什麼?”
青苗和四喜還沒說話,柳思思就忙道:“姐夫,我好像聽到有人哭,是倫哥兒哭了嗎?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今天晚上就鬨著發脾氣不肯吃飯,好容易我勸著他用了晚飯,現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然後又怯生生的看著傅知明:“姐夫,我能去看看倫哥兒嗎?不然我擔心得睡不著覺——”
傅知明看著柳思思半散著頭發,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的模樣,心頭忍不住一跳,放緩了聲音:“是思思啊?沒事了!不是倫哥兒,是傑哥兒做了噩夢醒了在哭呢。”
“是嗎?”柳思思這才似乎鬆了一口氣。
然後仿佛才發現了自己渾身打扮不妥當一樣,整個人往披風裡頭一縮,素白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披風,小臉上也飛上了一抹紅雲:“表姐夫,對,對不住!是我,我太著急了!我,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就是擔心倫哥兒,我——”
急於解釋的模樣。
傅知明看著柳思思這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沒事,這麼晚了還能你惦念著倫哥兒,你是個心善的好姑娘——”
到底把後麵那一句,比你表姐強給咽下去了。
柳思思羞澀的一笑,又忙道:“都是因為表姐和表姐夫對思思好,思思也沒什麼可以報答姐姐和姐夫的,隻想儘自己所能幫一幫姐姐和姐夫,儘一點心——”
傅知明看著眼前的表小姨子,才十多歲的丫頭,裹著披風也能看得出來她亭亭玉立的身姿。
夜色下,燈光朦朧,倒是比平時白日裡看著多了幾分楚楚之態。
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帶著少女特有的羞澀,崇拜嬌羞,看得他本來憋在心頭的怒火,如遇到了春水一般,頃刻間化為了烏有。
也就有心留下來,跟柳思思這個表小姨子聊上兩句。
“思思啊,姐夫平日裡忙,也不知道你來府裡這麼久,住得還習慣嗎?有沒有下人欺負你?”傅知明一臉關切的問。
柳思思羞答答的低下頭,細聲細氣的回答:“有姐夫和姐姐護著,怎麼會有人欺負思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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