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柴胡這一路雖然擔驚受怕的,此刻好不容易安頓了下來,也不敢休息。
一來白日補了覺,此刻精神還挺好。
再者,外頭此刻忙成一團,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守在傅知易的身邊吧,畢竟目前看,也隻有傅知易身邊最安全了。
隻是傅知易睡著了,旁邊那個漢子就跟個啞巴一樣,半天沒說一句話。
齊柴胡坐了一會子,算著時間,將傅知易胳膊上的銀針給拔掉了。
此刻拔掉銀針,胳膊上的傷口也再沒有血液流出來。
齊柴胡這才掏出一個小瓷罐子,將裡頭白色的藥膏挖出來,塗抹在傷口之上。
雖然傅知易是昏睡中,可給他塗抹藥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若是彆的病人,齊柴胡大約要故意手法重一點,讓病人吃點苦頭,長點教訓。
可是對著傅知易,歎了口氣,手法放輕了一些。
那些白色的藥膏,在塗抹均勻後,很快就化成了透明的一層藥膜,將傷口包裹住了。
齊柴胡這才又拿出乾淨的白布,將傅知易的胳膊重新包紮了一遍。
這麼折騰,傅知易都還在沉睡中。
等忙完一切,齊柴胡給傅知易蓋好了被子。
坐到了一邊,和旁邊那個漢子,大眼瞪小眼。
瞪了半天,眼珠子都瞪酸了,齊柴胡甘拜下風的收回了眼神。
實在是無聊,索性把窗戶推開一點小縫隙,朝外頭看過去。
雖然他這動靜小,不過還是驚動了傅知易房間外頭守護的禁軍。
齊柴胡才將眼睛湊過去,就對上了窗外,兩個碩大的頭顱,還有四隻黑亮亮,冷冰冰的眼睛。
嚇得齊柴胡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一二“那什麼,這屋裡血腥味太濃了,開窗戶略微透一透氣,讓大人也能舒服一點。”
聽了這個解釋,那兩個碩大的頭顱,才慢悠悠的閃到了一邊。
其中一個衝著齊柴胡點點頭,“既然如此,大夫可以將窗戶再開大一點,有我們兄弟看著,不會有事的。”
說著還順手將窗戶的縫隙又拉大了一些。
齊柴胡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此刻外頭遠遠的又傳來激烈爭吵的聲音,齊柴胡到底沒壓製住心中的好奇,又湊到了窗戶邊,試圖擠出去半個頭,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頭才探出去了一半,就聽到外頭守護的那兩個士兵交談的聲音。
其中一個壓低了聲音,語氣裡還是充滿了怒火和不屑“他娘的,這些水匪為禍多年,他們這些府兵都眼瞎耳聾裝沒看到,放任這些水匪做大!如今咱們廢了這麼大功夫,好容易把水匪給剿滅了,倒是火急火燎的跑來了?咋滴,這是要搶功啊?”
另外一個冷笑“想搶咱們禁軍的功勞?隻怕他們府兵是白日做夢!不參他們一個玩忽職守就不錯了!”
“隻怕是馬後炮,知道咱們動手了,想來混個臉熟,幫忙打掃一下戰場什麼的,好將功折罪吧?”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呸——”
“行了,咱們衛統領心裡有數,這世上能從他手裡占去便宜的人,還真不多呢!而且又發生了這樣的事,衛統領心裡憋著一股火呢,這些人這個時候撞上來,正好頂雷。”
最後這話裡幸災樂禍的意味實在太濃厚了。
齊柴胡聽得都忍不住跟著嘴角翹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