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石堅呆若木雞,他一介武夫,委實沒想到天下還有這種事。
“蛇纏命,要麼斬蛇,要麼壯命,斬蛇需要黃紫貴人出手,折損自己氣數,你女兒同樣得被迫斬赤龍,生育就不要想了,此外就是壯命,命數強盛,自然勒不死人,這點人定勝天,要靠與她關係最親近的父母,她要是郡望出身,想染上蛇纏命也難。”
寧石堅聞言羞愧難安。
裴老頭雙手攏袖,這世間有命數和氣運的說法,朝廷重臣就算手無縛雞之力,這些邪門歪道也難侵分毫,若非如此,咒殺之術早就成為了人人向往的大道。
小姑娘見狀心疼壞了,趕忙跑回去把自己老爹扶起來。
“怪不怪爹。”
“為什麼要怪爹,爹覺得出身不好就是自己的錯,可沒這樣的道理,你不沒餓著我嘛,咱們走了好遠路,爹猛猛的。”
寧紅袖豎起大拇指,她不覺得對方此刻跪下就是如何沒麵子了,要不是為了妻女,六品武夫過得富貴很難,蕭灑點總不成問題。
裴老頭打開酒蓋喝了一口,還有一種陰損方法他沒說,就是讓小姑娘去拜個人傻位尊的乾爹,市井裡也常常有這樣的事情,原本運道不濟的自此福運延綿,當了乾爹的卻屢遭不幸,甚至家道中落。
“我準備從軍,你本來就得跟著。”
江源麵色如常。
一聽見要上戰場,中年婦人就像是崩斷了最後一根弦,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在邊境,從軍就是與北莽作戰,朝不保夕,普通人多半都不會覺得這是福氣。
“你應該知道自己沒得選。”
寧石堅抱拳俯身,一揖到底,然後手足無措地安慰起跟著自己一味吃苦的妻子。
“先在大院住下,老頭子我缺個端茶倒水的夥計,至於你,膀大腰圓的漢子去沙場,跟牢江小子,隻要聽話敢豁命,不至於寸功不立,倒是小家夥,吃白食就吃白食,但平時彆一點活兒不乾,算賬學著點。”
裴老頭嫌婦人太吵,轉身回了屋子,他一個趙勾大頭目,要什麼美色沒有,讓一個尋常婦人當婢女,此前是想都沒想過的事,喝某人一壇酒,攬上的糟心事太多。
江源無視了耳邊的哭聲,開始繼續練拳,這門合意拳不算高明,但合意的立意很大,再練兩三天,他就有把握憑借這具羸弱軀體,練出一道大日和明月拳意,日月在肩,等到未來煉化真實的日月,神通之力不小,並且無損純粹。
……
三天後夜晚。
一架馬車在裴氏大院前停留。
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下車,身後跟著兩個全甲武將,都有高深武藝在身。
兵部侍郎親筆手書,隨飛鷹抵達邊境,那位顧劍棠的傳聲筒下達了一道堪稱怪異的軍令,江氏子入伍即是伍長,更重要的是兵部為他單獨重啟了春秋戰時的軍功製度。
能點這個頭的,全天下不超過二十人。
軍令其實無外乎就一句話,讓他靠本事吃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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