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國運健在,還有相當一部分文武處於江湖之遠,能否覬覦霸業不好說,但最起碼誰都無法小覷。
“強闖王府隻有死路一條。”徐渭熊憤然道。
“所以才需要姑娘的幫助嘛。”崔楠笑著說。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徐渭熊冷眼如刺。
昨夜第一盤棋輸掉後,這個儒生說,王府裡養著的那個丫鬟公主將來會殺掉弟弟徐鳳年,隻因情之一字尚未綻開,曹官子明早就要前往將其掐斷,若無一分好聚好散的恩情,未來便是兩敗俱傷,徐鳳年屆時未必會還擊,說不得心甘情願,乃至共赴黃泉。
“一派胡言。”徐渭熊又是一聲冷喝。
崔楠沒有半點意外,雙手出袖,青衫飄搖,隻見他正襟危坐,聲音溫醇:
“今日儒生鬥膽,四無憂,中天元,再加三邊線,讓徐姑娘十二子,推演如何,自見分曉。”
儒生青衫得意。
徐渭熊刹那間臉色慘白。
已經連輸六盤,自己怎麼可能比對方想的更遠。
足足半個時辰,徐渭熊始終無法落子,棋盤在她眼裡第一次如此陌生。
曹官子不忍直視。
投降輸一半,如果讓了十二子再輸,這位徐家次女恐怕就要成為崔楠的提線木偶。
他就是說太陽從南邊升起,徐渭熊屆時都未免信上七八分。
“徐姑娘,其實我會飛,修為一蹦三尺高,記憶裡好像去過天外,那我說月光其實是日光,你信不信。”
“不信。”
徐渭熊強行站起身,不敢思考半分,直接回答了問題,她打算跟曹官子回一趟北涼,馬上趕走那個丫鬟公主。
崔楠搖頭失笑,他隨口編的信如命,認真說的棄如履,世人還真是笨到可愛,至於最後一問,同樣是落子,隻看以後他有沒有興趣繼續,隨手而已。
“所以,不計生死就可以了嗎。”
曹官子心頭打鼓,就算他是天下高手前三甲,這一刻也不想招惹這個奇怪儒生,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者恩情已經大過天了。
“挾恩之後,自己心情愉悅算不算圖報呢。”
“容曹某告辭。”
曹官子當即帶著徐渭熊和今生名為綠魚兒的女童離開。
棋盤邊,淮南王趙英睜開眼睛。
在離陽七大藩王之中,唯有他最落魄,手下雖有兵馬,卻曆來承受了最多打壓。
“先生,西楚公主真願意嫁給我這個半百之人?”
“由愛生恨,到時候路邊乞丐都可以,何況你了,當然在我眼裡,你和乞丐沒有不同。”
崔楠起身收拾棋盤,揉了兩下腰,他一介書生硬生生坐一夜,說累也累。
淮南王趙英並無半點憤懣,而是繼續閉目養神,原本夜深人靜時,他迫切希望西楚之類的遺民反叛,這樣不管生死,他都有機會金戈鐵馬,痛痛快快的出口積蓄十幾年的惡氣。
但成為大楚皇帝,貌似更痛快一點。
這樣他就能用上那個心心念念的“駕崩”。
“先生,咱們接下來怎麼走。”五大三粗的書童問。
“先捉住雲遊中原腹地的北莽帝師,哪怕現在不是,他回去也該是了。”
“先生可用兵馬。”淮南王趙英開口。
“哪有帶大軍找人下棋的。”
崔楠背上書箱,哼著歌出發,甚至懶得和淮南王道彆。
兩個書童緊跟不舍,生怕對方把自己拋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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