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笑眯眯道:“父皇一貫喜歡選秀,喜歡播種,怎麼不願意了?”
趙佶咬牙道:“當你的喜好,變成日複一日的工作,沒有半點樂趣,誰能撐得住呢?”
“朕不是二十歲的年輕人了,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
“二十歲沒成親的年輕人,是硬著等。朕現在一堆女人,是等著硬,卻還要被一群女人算計。”
“就算朕躲避,也有人下藥催情,或者是下蒙汗藥。都是你這個逆子,如果不是你給她們撐腰,朕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咳咳……”
說到這裡,趙佶輕聲咳嗽起來。
咳嗽聲愈發急切,似乎扯動了身體。
好半晌,趙佶才緩過來,情緒發泄後也恢複了許多,問道:“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趙桓正色道:“金人又要南下了,朕要禦駕親征。父皇在後方好好待著,希望你安分守己。”
趙佶嗤笑道:“你放心,朕不會出手的,朕等著你失敗。”
“皇帝,金人凶狠,不是那麼容易擊敗的。”
“你靠著奇謀,擊敗了完顏宗望。難不成,還能靠奇謀,再一次擊敗其他金人?”
“當兩軍對壘,金人的騎兵天然更強,你一定會失敗的。”
“朕等著你落敗,到時候你會發現,你勝利時周圍都是好人。一旦失敗,周圍都會是壞人,朕拭目以待啊!”
趙桓也就不再多說,吩咐道:“父皇好好享受吧。”
說完,趙桓大步離開了。
他一路回到宮中,剛停下來歇息沒一會兒,內侍進入道:“官家,樞密使老種相公求見。”
趙桓吩咐道:“傳!”
內侍傳旨,不一會兒,種師道略微佝僂著背走了進來,行禮道:“臣種師道,拜見官家。”
趙桓安排人搬來座椅,讓種師道坐下後,問道:“種公入宮,有什麼事情嗎?”
種師道正色道:“完顏杲這個金國真正的太子,要帶著大軍從河東路南下,官家應該要禦駕親征迎戰吧?”
“對!”
趙桓毫不猶豫回答。
種師道繼續道:“官家去東路迎戰,臣請去西路,主持迎戰完顏宗翰和耶律懷義的戰事。”
趙桓看著發須皆白的種師道,皺眉道:“種公年紀太大了,不適合長途跋涉。”
種師道從座椅上起身,撩起衣袍跪下,高聲道:“都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
“老臣今年七十五,往七十六歲去了,這個年紀隨時都可能病死。”
“老臣一輩子征戰沙場,不願意老死在床榻上。”
“雖說種家很多人是武將,可是我種家是書香門第,曾祖父種放更是一代大儒。”
“老臣幼年,拜張載為師,恩師教誨我們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老臣慚愧,無法做到恩師的教誨。”
“仰賴聖君在朝,老臣得到器重,朝廷也一掃頹勢,不再壓榨百姓,更是取得了對外作戰的初次勝利。”
“臣老了,恐怕看不到光複華夏的那一天。”
“臣,不想死在榻上。”
“就算死,臣也要死在戰場上,為大宋立功,為我大宋武將樹立榜樣。大宋朝的武將,不怕死不惜死。”
說話時,種師道淚流滿麵,以頭叩地道;“請官家準許,讓老臣再出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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