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如此,秦檜對局勢很關注。
在秦檜背著手來回踱步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秦檜的大哥秦彬走了進來。
秦彬沒什麼能力,考不中進士,也就跟在秦檜的身邊,替秦檜處理諸多的雜務。
秦檜看到秦彬,問道:“大哥,情況怎麼樣?”
秦彬說道:“完蛋了,完蛋了啊!”
秦檜心頭一緊,問道:“怎麼回事,前線出了什麼岔子?”
秦彬解釋道:“蔡翛去傳旨,皇帝直接把人殺了,還將蔡翛梟首,腦袋懸掛在木棍上往東京城來了。”
“皇帝小小年紀,也沒什麼威望,又懼怕太上皇,哪裡是太上皇的對手。”
“雙方一個照麵,皇帝可能就被太上皇收拾了。”
“三弟啊,乾脆咱們彆跟著皇帝混了,你去找太上皇表忠心,或者是走蔡攸的路子,肯定能得到重用的。”
秦檜神情也一變再變。
他也覺得皇帝太莽撞了,蔡翛是蔡攸的弟弟,蔡攸權勢熏天,怎麼就殺了蔡翛呢?
把人殺了,就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
秦檜想往上爬,想掌權呼風喚雨,想要有數之不儘的金銀珠寶,想要有無數二八年華的丫鬟伺候。
這一切都需要他掌權,問題是他投效的皇帝,竟然和太上皇直接決裂了。
這就可能什麼都沒有。
秦檜心中緊張,背著手來回思考著,半晌後咬牙道:“不,不去投奔太上皇。”
秦彬問道:“為什麼?”
秦檜說道:“蔡攸心高氣傲,他根本瞧不上咱們,而且現在去投奔太上皇的人太多了。”
“皇帝有危險,雪中送炭才能得到信任。”
“我願意燒冷灶,我的立場不會有任何改變,依舊站在皇帝一方。”
“等皇帝回到東京城外,和太上皇對峙的時候,我去煽動太學的士子聲援皇帝。”
秦檜眼中流露出狠辣神色,宛如賭徒說道:“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現在的日子我受夠了,我押注皇帝。”
秦彬也不懂這些,歎息一聲道:“罷了,反正我聽你的安排就是。”
秦檜安排了一番,秦彬轉身才離開。
……
城內禁軍。
殿前副都指揮使署衙內,韓世忠眉頭深鎖,也焦急的等著。
前線的戰況,韓世忠一直關注。他得知皇帝接連挫敗完顏宗望的進攻,萬分歡喜,恨不得親自去戰場殺敵。
男兒大丈夫,不能去擊敗金人,隻能待在後方,那是人生憾事。
可是他有自己的任務,必須留在東京城,必須等官家歸來。
這是官家的信任。
為此,他遇到耿南仲的招攬,不惜假裝出趨炎附勢的模樣,以便於繼續掌軍。
好在他成功了。
目前東京城的軍隊是他負責,各方城門防守都在他的控製下。
韓世忠也在等蔡翛出使的消息,因為蔡翛去傳達太上皇的旨意,要讓皇帝解散軍隊回來請罪,韓世忠擔心出什麼意外。
“報!”
恰在此時,一名親兵急匆匆回來了,稟報道:“韓大人,剛接到消息,官家殺了去傳召的蔡翛,繼續往東京來了。”
“知道了,再探!”
韓世忠點了點頭,擺手讓親兵退下。
這一刻,韓世忠也長長的出了口氣。
他怕的是皇帝遇到太上皇,就如同遇到克星,亦或者愚孝遵從命令。
皇帝殺了蔡翛,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反而不會有任何意外。
很多人都說皇帝在前線不顧局勢撤回來,韓世忠卻不同意這樣的觀點。
他認為取得了勝利。
因為出征之時,皇帝曾說過,會帶著勝利的大軍堂堂正正的凱旋。
韓世忠沉默半晌,情緒恢複了平靜,轉而麵對趙桓趕路的方向,抱拳道:“官家,臣已經準備好了,等著官家凱旋。”
……
時間轉眼到了七月初。
這一日,趙桓率領的大軍,終於來到了東京城外。
黑壓壓的大軍整齊列陣,一杆杆龍旗飄揚,在空中獵獵作響。
趙桓策馬上前,抬頭看向城樓上,整準備喊話,就聽城樓上率先傳來趙佶冰冷的聲音:“逆子,你還敢回來?”
趙桓說道:“金人肆虐,父皇一路逃到了江南,一直不願意回京。如今父皇都回來了,我怎麼能不回來呢?”
“隻是,兒臣在前線殺金人,振國威,父皇一回到東京就罷免李綱、楊時和種師道,要向金人投降。”
“兒臣不理解。”
“明明大宋的百姓可以抬頭挺胸做人,你為什麼要摁著他們的腦袋,向金人屈膝求饒呢?”
“明明父皇作為大宋的太上皇,可以傲視金人,為什麼一心一意投降,甘做金人的走狗呢?”
“父皇,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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