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主戰聲響起,一個個官員走到左邊,連白時中和吳敏這些主和派也站過去,甚至蔡攸和耿南仲也改變立場。
沒有一個人支持趙佶,因為怕被皇帝安排去出使金國。
趙佶大怒道:“你們,你們一群逆臣。”
趙桓笑道:“父皇,兒臣早就說了,要讓人說話,不要因為人家說幾句就惱怒,那是無能的表現。”
“既然滿朝諸公作出了決斷,大宋的對外策略就不必再議。父皇老老實實的待在龍德宮,修身養性吧。”
李綱眼神銳利,高聲道:“臣李綱,奏請太上皇永居龍德宮不出。”
“臣楊時,請太上皇永居龍德宮不出。”
“臣種師道,請太上皇永居龍德宮不出。”
……
一個個朝臣表態,原本趙佶掌權的情況,如指間沙散去。
二十六載的皇帝生涯,趙佶除了玩弄權術外,沒有任何真正的忠臣。
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人體藝術、書畫古玩、打球蹴鞠,以及道家和天文星象等方麵。
無數的官員喊話,讓趙佶徹底崩潰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紅了雙眼,帶著一絲的哭腔喊道:“朕才是皇帝,朕才是大宋的天子,你們怎麼能背叛朕?逆賊,逆臣!”
滿朝官員啞然。
不是臣等不行,是你這個皇帝都支棱不起來,還怎麼支持你?
趙桓看著幾乎崩潰的趙佶,卻愈發冷漠。
趙佶是藝術家。
可是皇帝這樣的政治生物,最不需要藝術家的秉性,因為趙佶的倒行逆施,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因為趙佶的肆意妄為,大宋才飽受淩辱。
趙佶不配當皇帝。
趙桓眼神篤定,吩咐道:“父皇好好在龍德宮享福,等安排完事情,朕會來看望你。”
“嶽飛,安排人護送太上皇去龍德宮。”
嶽飛抱拳應下,帶著人上前。
趙佶看到嶽飛帶著內殿直的士兵走來,嗬斥道:“朕是皇帝,豈能受你們的屈辱,朕會自己走。”
士兵停下,沒有強求。
趙佶站起身盯著趙桓,沉聲道:“皇帝,國家和國家的征戰,不是某一次的勝利,就能決定勝負的。”
“金國有無數的鐵騎,當金國真正認真了,當金國徹底傾儘兵力南下,你擋不住的。”
“朕在龍德宮,等你落敗的消息,等著你求和的消息。”
“到最後,你會發現再怎麼掙紮都沒用,因為主戰也是徒勞,唯有求和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趙桓搖了搖頭,擲地有聲道:“父皇錯了。”
趙佶道:“什麼錯了?”
趙桓回答道:“因為父皇的一心苟安,沒有決戰赴死之心,才使得大宋軟弱。”
“一個皇帝,不憐憫治下的百姓,隻想著搜刮百姓的辛苦錢割地賠款,隻想著苦一苦百姓。”
“這樣的皇帝,不配得到百姓的擁戴。”
“這樣的國家,也不配繼續延續。”
“國家危難,皇帝不能跑,不能慫,唯有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用朕的鮮血,喚醒大宋百姓的脊梁,讓百姓寧願站著死也不跪著活,值得!”
“一個個不屈的人挺身而出,必然如星星之火燎原,就算一時淪陷,也有光複之日。”
洋洋灑灑一番話,趙桓高聲道:“天下崩亂,隻手補天裂,才是我輩所為。”
“官家聖明!”
李綱率先表態。
“官家聖明!”
種師道、楊時、徐處仁等文武大臣,紛紛喊話,都被趙桓的話所觸動。
所有人都清楚,金人來了唯有死戰。
這是大宋的風骨。
趙佶卻是心頭一顫,那本就有些佝僂的背,似乎徹底坍塌了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趙桓一眼,張嘴喏喏兩下卻沒說話,頹然離開。
趙桓回到龍椅坐下,平複了情緒,目光落在蔡攸的身上,沉聲道:“蔡攸,你蠱惑太上皇,朕該怎麼處置你,是淩遲處死?還是五馬分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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