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也被喊聲吸引,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
來人四十開外,身上穿著的是上等錦衣,腰纏玉帶,儘顯暴發戶的氣質。
他身材肥胖,胖乎乎的挺著一個大肚子,邁著小碎步跑步時,身體都一顫一顫的,仿佛地麵都在顫抖。
臨近陳東,楊再興上前一步,擋在了陳東的麵前,嗬斥道“閒人退讓!”
中年人看到了楊再興攔路,也就不再往前衝,這才停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大人,小人名叫崔宏,特來認罪。”
“認罪?”
陳東審視著崔宏,問道“你認什麼罪?”
崔宏回答道“小人派人聯絡宿州知州李無量,唆使李無量派人截殺大人,犯下滔天大罪,甘願被處置。”
陳東心頭咯噔一下。
他帶著殺意來江寧府,是要把齊家、薛家等連根拔起的。
有李無量招供的罪證,陳東可以捉拿齊家的人,可以捉拿齊閎。現在跳出了一個崔宏,大包大攬的攬下所有事情,讓陳東蓄勢待發的力量無處發泄。
陳東審視著崔宏,問道“真是你安排的?”
“是!”
崔宏肯定回答。
陳東問道“你為什麼要截殺本官?”
崔宏抬起頭,一副仇視陳東的眼神,表態道“陳大人在河東路巡查的時候,大肆的抓捕官員,家父就是河東路的官員。”
“家人被殺,我逃到了家族在江寧府的親戚齊家,寄居齊家的門下。”
“這一次得知你南下,我才主動聯絡人截殺。”
“我有罪,我該死。”
崔宏一副後悔模樣,開口道“經由家主勸說,我來認罪了,我甘願接受任何的處置,隻求陳大人網開一麵,不要殃及我的妻兒啊!”
陳東一顆心更是肅殺。
情況複雜了。
隻是,陳東心中卻也是稍微覺得棘手,並非就無法切入了。
似齊家、薛家、王家和秦家這樣的大家族,不可能隻有一樁問題,肯定有諸多的事情,有了這些切入點,一樣可以拉爆各家族。
誰說就指著截殺的事情呢?
尤其是趙如海也在,他和各家族的人有聯絡,曾經幫助各家族行凶。
這也是證據。
陳東心思轉念間,已經有了諸多的想法,沉聲道“既然你承認截殺的事情,那就先收押,等本官提審後再議。”
“拿下!”
士兵上前,迅速控製了崔宏。
一行人又繼續趕路,再一次往江寧府去。
……
齊家。
齊閎在家中等著崔宏的消息,得知陳東收押了崔宏,心中也鬆了口氣。
崔宏被拿下了,至少陳東挑不出刺。
就算陳東知道事情有假,可是陳東沒有證據,就無法拿齊家問罪,這就是齊閎的底氣。
要說陳東蠻橫無理的直接拿下齊家,那也是不可能的,陳東有皇帝撐腰,他齊家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可以好找很多人彈劾。
在齊閎心下安定的時候,秦鐘、王磐和薛琮再一次來了。
三人都知道了崔宏被抓的消息,才專門來拜見。
王磐笑道“恭喜齊家主,崔宏出來頂罪,咱們就安全了。”
薛琮表態道“總之,不能掉以輕心。”
秦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開口道“陳東離開之前,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否則被陳東抓住了把柄,事情就不好辦了。”
話鋒一轉,秦鐘繼續道“其實我還是建議,準備好後路逃走。”
齊閎搖頭道“秦家主,你想得太悲觀了,再說逃離也不現實。我們直接逃了,那就是畏罪潛逃,再也無法回來。”
“我們逃了,所有的人口、土地這些就沒了。再說咱們有無數的錢財,短時間無法搬走的,陳東得到消息,也不會允許。”
“所以,跑不掉的。”
齊閎正色道“如今的局勢下,我們彆無選擇,隻能一扛到底。”
秦鐘思索後說道“倒也是!”
齊閎繼續道“咱們現在要做的,是防止陳東掀桌子,一定要做好廝殺的準備。如果陳東不顧一切,咱們就直接反了。反正國朝每年都有人造反,朝廷隻會招安,到時候,我們也體驗一把招安的感覺。”
薛琮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秦鐘和王磐也齊齊回答,都讚同最後掀桌子的決定,一旦被陳東逼到絕境,就直接造反不管其他。
反正朝廷要招安。
一眾人議定了策略,才各自散去。
……
陳東一路來到了江寧府,到了城內後住在驛館,沒有去見江寧府的知府。
這些地方官員,或許就和大家族有瓜葛。
一旦住到知府的府上去,等於方方麵麵都會被掣肘,還容易被盯著。
這不是陳東要的結果。
陳東已經琢磨著破局的事情,雖說有李無量、陳如海在,隻是要直接抓人也不容易,因為崔宏來認罪了。
在陳東思考時間,一名士兵走了進來,稟報道“大人,鄆王趙楷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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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陳東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