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卻不太認同。
“按偷竊定罪確實不會傷了我的名聲,可名聲值得了幾個銀子,你覺得那潑皮無賴求饒是真的知道錯了嗎。”
許主簿也搖了搖頭:“他隻是害怕了。”
沈箏認真地看著他:“因我是縣令,你是主簿,所以他才會害怕,若換做其他普通女子,他得逞了後隻會變本加厲。”
“並且可能不止一個女子受害。”沈箏接著說道。
許主簿此時也開始正視這個問題,是了,他隻想著沈箏的名聲,可若受害者不是沈箏,或是昨晚他並沒有出去尋她。
會發生什麼,他不敢想。
沈箏此時臉上帶著狠厲,她著實是厭惡極了那種人,仗著天生的力量優勢,用女子清譽做把柄欺辱女子。
“那潑皮,必須得一次把他打痛了,讓他和同他一般的人以後都不敢那樣。”
“所以咱們不僅要狠狠地打,還要廣而告之!”
許主簿看著眼前的沈箏,竟覺得她此時很是光彩奪目。
他不禁開口道:“大人說的是,待咱們回去便好好收拾那人。”
而一旁的兩名捕快將二人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頓時怒從心中起。
“二位大人說得可是昨夜許主簿帶回來的犯人?街坊都喚那人劉齙牙,他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平日裡小偷小摸便也就算了,竟還能乾出那等事!”
其中一名捕快怒聲說著,他心中已然決定好了,待他們回了縣衙再招呼兄弟們招呼那人一頓!
“那人留在咱們同安縣也是個蛀蟲,待咱們回了縣衙再去坊間探查一番,看還有沒有受害者,將那人數罪並罰!”
另一名捕快想得更多些,像劉齙牙那般的人,不可能隻犯一回事。
沈箏看著兩名捕快真心為她和街坊打算的模樣,心中隻覺溫熱。
“待今日事了,咱們便回!”
四人說話間,便到了挖渠起點的上河村。
此時河邊人聲鼎沸,有被征上的勞工,有他們的家人,還有附近前來看熱鬨的村民。
有眼尖的瞧見了四人,頓時高聲喊道:“縣令大人和主簿大人來了!”
人群紛紛往兩邊站開,給四人讓了條道。
一中年男子朝二人迎了過來,許主簿轉過頭小聲對沈箏說道:
“這是上河村的吳裡正,對土木方麵頗有涉獵,昨日我將你畫的地圖給他看了,他非吵著定要見見你,挖渠對於每個村子來說都是大事,我通知了每位裡正負責本村渠段的統籌安排。”
沈箏點了點頭,也轉過去悄聲說道:“許主簿辦事,我放心。”
“縣令大人!主簿大人!”這時吳裡正走到了兩人麵前。
沈箏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有些許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朝旁邊挪了挪。
吳裡正也意識到自己失禮了,拱手朝沈箏道歉:“小人失禮了,昨日看了縣令大人畫的圖,實在是妙!小人是夜不能寐,就盼著今日見您!”
“吳裡正謬讚了,咱們去前麵看看吧,若是無誤就準備開工了。”沈箏明白自己當不得這聲讚,便不想與他多作寒暄。
幾人朝河壩邊走去,今日微風正好,河麵波光粼粼。
沈箏看著麵前奔流的大河,嘴角也掛起了笑。
以後這便是整個同安縣的母親河,發縣致富第一步就靠它了啊!
這時旁邊的吳裡正招呼著村民端來了案桌,上麵擺放著香器與一些瓜果,還有一位村民手裡拎著一隻大公雞。
吳裡正看著正在擺案的村民,朝著沈箏與許主簿說道:“大人,挖渠是大事,依習俗得先敬過河神,保佑咱們行事順利。”
沈箏理解的點點頭,這些時候還是寧可信其有為好,更何況她之前所處的時代工地開工也要請高人先來瞧瞧。
若真有鬼神,也算是恭敬行事,若沒有,也給眾人求個心安。
待村民擺好了案桌,吳裡正將桌上的香抽了出來,遞給沈箏和許主簿一人三支。
一旁拎著公雞的人也手起刀落,將公雞割了脖子,公雞在他手中掙紮了一番便沒了動靜,而後他彎腰拎著脖子滴血的公雞圍著三人和案桌轉了起來。
朱紅色的公雞血慢慢往地下滴,剛好繞了三人和案桌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