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深邃無比的洞窟空間中,暢談了許久。
過程中,李源發現,天妖的情緒,還是帶點兒不穩定的。
時而喜悅,時而發怒,時而譏諷,時而歎息。
往往都在一瞬間就變換了。
不過,李源也能理解。
被困在海眼之地上百萬年,擱誰誰不癲。
若非李源是‘老鄉’,恐怕隻能看到天妖癲狂的模樣,而後被無情吞噬。
“老弟,這枚龍鱗你拿去。”
天妖不知從哪掏出一片碩大的龍鱗。
“借此龍鱗,你我可無視空間,隨意交談。”
“就算你身處三界之外的虛天,咱倆也能隨時嘮嗑。”
天妖的實力,無疑是很恐怖的。
按它的描述,幾乎達到了地母那等層次。
若非大因果纏身,天帝不出手的情況下,誰又能真正將它鎮壓?
李源收下龍鱗,也是坦然一笑:
“那,若是遇到難纏的問題,恐怕便要叨擾老哥了。”
天妖灑然一笑:
“彆整那麼客氣!”
“你以為我是做好事啊?還不是想借你這份異數,找到合適的機會,助我洗脫身上的大因果,早日脫身!”
“咱倆啊,這是互相利用!”
天妖的話語很是坦誠,絲毫不避諱。
李源哈哈大笑:“如此坦誠,倒不如說是合作了。”
“不過,我實力低微,恐怕暫時還幫不上你。”
天妖渾然不在意:“我雖是妖,但早已永恒。”
“時間......不過是計量單位罷了,無所謂!”
兩人再度閒談一陣。
李源想起某個事情,不禁輕問:
“我曾遇到一局,三棺橫陳,涉及神、人、鬼三道。如今孕育一特殊生靈......”
他將棺中厲鬼之事詳細講述了一番。
希望能從天妖這兒解惑。
天妖聽完後,也是略微沉吟了一番。
“喜歡搞融合之道的,也就那幾個老家夥。”
“看來,這次大劫的‘劫物’,多半就是它了。”
李源稍稍皺眉:
“劫物?”
天妖點頭,開口解釋:
“便是大劫之勢凝成後,荼毒世間的一個具象化載體。”
“這種玩意兒會屏蔽天庭仙神的搜查,不斷成長,直到化身大劫之凶物。”
“你能夠斬它一臂,斷了它的節奏,已是不易。”
李源歎息:“可惜,還是沒能趁現在將它斬殺。”
天妖玩味一笑:“斬不了的。”
“如果它是‘劫物’,怎麼也會成長起來的。”
“我記得......上一次大劫,我還參與其中。”
“遵天帝老兒之令,親手殺死過一頭大成的‘劫物’。那一戰,連我萬古不朽的真龍之軀,都被打碎了。”
“甚至,逼得我把鯤鵬遺蛻都搬出來助戰。”
天妖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無比遙遠。
那場驚世之戰,曾席卷三界,牽連其中隕落的生靈,何止億萬。
李源聽了,也是暗暗咂舌。
這位‘前輩’的經曆,還真是‘多姿多彩’。
洞窟之中,交談聲不斷。
而海上秘境的中心仙島之處。
千丈高的地母雕像之前。
靈光陣陣,氤氳非凡。
陳煊盤坐圈中,臉上儘是掙紮。
不知為何,他想要走出圈去,逃離這座仙島。
地母雕像的力量,令他無比不適。
仿佛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
那滿身的骨骼,好似都在融化。
地母之力柔和,似是在驅逐什麼不可言說的力量。
但,這畢竟不是地母親自出手,光憑雕像之力,顯然需要時間。
“為了娘子,我要堅持住......”
陳煊咬牙,額頭滴落冷汗。
地母雕像閃爍神秘光華,無比隱晦。
也不知,是否有誰的目光,在此停留了一瞬。
卻隻剩無形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