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李青山”三字,李坤猶如突遭五雷轟頂,雙腳一軟,差點摔倒。
“坤哥,你怎麼啦?”卓鋒見李坤突然如此反常,嚇了一跳,連忙扶住搖搖晃晃的李坤,看著他慘白的臉,驚駭地叫道。
李坤被卓鋒抓住手臂,這才穩住身形,突然一片空白的腦子又迅速恢複了理性。但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震駭,忙反手抓住卓鋒的手腕,充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卓鋒,厲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那人叫什麼名字?”
卓鋒被李坤嚇到了,驚恐地看著李坤,儘管被他抓得手腕作痛,卻不敢掙脫,忙顫聲道:“李青山,那個被謫仙門抓捕的雲門宗外務弟子叫李青山。”
李坤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而下。
李坤萬萬沒想到,真正對付他家的竟然是謫仙門!難怪商家堡敢對他家動手,原來是身後有謫仙門這樣的勢力在撐腰。
原來自己的滅門之仇另有仇家,而且是如此強大的勢力。這對李坤的衝擊非常大。他原本以為隻是商家堡,對於商家堡,他要報仇還算不得十分困難,他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一定能夠報得此仇。可是,現在仇家變成了強大的謫仙門,這讓他憤恨的同時,免不了有些心灰意冷。因為,憑他的個人能力,想要找謫仙門報仇,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這仇就不報了嗎?
不,絕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生為人子,豈有明知仇家不思報仇,而苟且偷生的道理?
李坤死死地咬住嘴唇,以至於唇破血流,卻毫無所知。他雙眼赤紅,定定地看著卓鋒,卻又對卓鋒視而不見。
卓鋒顯然嚇壞了,被李坤死死抓住的手腕,被他的指甲劃出了血絲,卻不敢有絲毫的掙紮,隻能忍著痛,小心翼翼地叫道:“坤哥,坤哥,你怎麼啦?”
過了好一陣,李坤才漸漸回過神來,深深地吐了口氣,放開卓鋒,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叫道:“此仇不報,不複為人。”
就算再笨,也能夠從李坤的異常表現猜到幾分了。更何況卓鋒聰明過人,他自然明白了八九分,為此,心裡也是又驚又怕。
“坤哥。”卓鋒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叫道。
李坤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活氣,就此漸漸回過神來。他轉向卓鋒,竟而獰笑道:“謝謝你讓我知道了隱藏的仇家。”
卓鋒還從來沒看見李坤如此嚇人過,頓時被李坤可怕的神情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李坤抹去眼淚,走到卓鋒麵前,拍了一下卓鋒的肩頭,平靜地說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卓鋒見李坤漸漸恢複了理性,高懸的心終於落下,看著李坤,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坤哥?難道你是——”
事已至此,李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也沒必要再向卓鋒隱瞞。
為此,李坤索性坦率地說道:“是的,你父親看見的那個被謫仙門抓去的人,不是彆人,是我的父親。”
雖然卓鋒已經猜到了這點,但一經證實,還是免不了震驚。
李坤見卓鋒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淒然一笑,說道:“世界就是這麼奇妙,竟然無巧不巧地碰到了你,並讓你把這個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消息告訴了我。由此看來,真是天意!”
卓鋒小心翼翼地問道:“坤哥,你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李坤說道:“被他們殺了。”
卓鋒驚訝地看著李坤。
李坤慘然道:“你一定覺得奇怪吧?不錯,對我們家動手的另有其人,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家父被謫仙門抓捕的消息,我還不知道我最大的仇家竟然是謫仙門。”
“坤哥,原來你,竟然是——”
卓鋒定定地看著李坤,眼神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提防之意,話隻說了一半就忍住了。
李坤何等敏感?立刻就明白了卓鋒的意思,知道他誤會自己跟常穎一樣,是代表雲門宗來這裡有所圖謀的。於是暫時拋開心裡的仇恨,對卓鋒正色道:“卓鋒,你放心,我跟雲門宗一點關係都沒有。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我父親雖然是雲門宗的弟子,可你也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地位極為卑微的外務弟子而已。而且,我從未去過雲門宗,我的修煉全是家父傳授,雲門宗連我父親都不在意,又怎麼會在意我?”
卓鋒依然定定地看著李坤,眼神中依然帶著深深的疑惑。
李坤進一步說道:“我說過了,對我們家人動手的另有其人,我以前並不知道她是受謫仙門的指使。我原本是為了逃避他們的追殺,沒想到陰差陽錯到了這裡。所以,我跟常穎不一樣,我不是代表的雲門宗。我現在跟你一樣,是一個純粹的散修者。”
卓鋒的戒心終於漸漸放下,隨即感歎道:“沒想到,我們遭遇一樣,還有著共同的仇人。”
李坤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是啊,一個強大的仇人。”
卓鋒突然心裡一動,忙走到李坤身邊,激動地說道:“坤哥,不管怎樣,你父親畢竟是雲門宗的弟子。就算他們不重視外務弟子,但如果得知謫仙門的行徑後,也應該不會袖手旁觀。畢竟這關係到門派的臉麵,豈會容忍謫仙門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