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南小蝶沒有掩飾,任由眼淚在謨母大長老麵前,肆意放縱。
“我在商家堡的祭壇地宮中,苦熬了三年。”南小蝶繼續含淚說道,“我隻想等一個答案。最後,他倒是來了。”
說到這裡,南小蝶竟而一笑,說道:“可他也並不是因為我來的,他是去找商家堡報家仇的。我依然是一個等在他人生活動軌跡上的一個點。到了那個點,他才看見了我。”
“那以後,他便又拋下我,往前而去了。”說到這裡,南小蝶用手指拭去眼淚,看著謨母大長老,自我解嘲地笑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謨母大長老竟而有些怔怔的,看向南小蝶的眼神中帶著希許憐惜,說道:“那你為何要拚命救他?”
南小蝶悠悠道:“對於他來說,我隻是他人生軌跡上的一個點,可我卻把那個點當成人生的全部了。”
“可憐的丫頭。”謨母大長老竟而歎道。
“不過,”南小蝶話鋒一轉,毅然說道,“我現在不想再做那個點了,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
說著,南小蝶又傲然道:“本駕是魂族的聖女,聖女不是至高無上嗎?本駕要讓它名副其實。”
南小蝶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剛才的多愁傷感消失殆儘,就像壓根沒有出現過一樣。
謨母大長老看著南小蝶這個樣子,竟而莫名地心底打了個寒顫。但這種感覺隻是一閃,便消失了。因為,南小蝶在她的心中,根本翻不起波浪。這是魂族聖女的普遍宿命,任憑她怎麼掙紮反抗,都改變不了這個命運。
謨母大長老略微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遂試探道:“如果李坤那小子並沒有忘掉你,他沒來找你是因為彆的不得已的緣故,以後,他還是來了,你會怎麼樣?”
南小蝶身體微微一顫,莫名地,腦子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的身影。在聖池剛見到那個男子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莫名地想起李坤。可是,她又理智地否定了這個詭異的念頭。
“不可能。”
南小蝶毅然否定掉這個莫名其妙的念想。
南小蝶用驚異的眼神看著謨母大長老,竟而冷笑道:“大長老,你這話究竟是何意?是試探本駕?還是惑亂本駕?難道你就不怕本駕以此治你的罪嗎?”
謨母大長老沒想到南小蝶突然翻臉,便知自己冒失了,臉色微微一變,卻又沉聲道:“此時,在老身眼中,你不是聖駕,而是當初那個丫頭。你真要治老身的罪,那也由得你。”
南小蝶見謨母大長老如此,不由又是一怔,隨即淡淡說道:“大長老,我們今日的對話,到此為止,就當從未說過。從此以後,希望我們都各安其命。”
謨母大長老隻得點了點頭,卻又說道:“今日,老身是淨婆,那就跟老身去沐浴齋戒吧。”
“不必了。”南小蝶斬釘切鐵地說道。
謨母大長老驚道:“為何?”
南小蝶傲然絕然道:“本駕說了,不需要那些亡魂的護佑,這一次,本駕要讓你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聖女。”
雖然齋戒儀式是慣常程序,但也並不是必定的,因為這儀式的目的是為了安撫聖女,既然聖女自己不肯要,那也就沒必要了。
聖女拒絕齋戒儀式,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謨母大長老雖然驚訝,卻也並不拘泥,略微震驚了一下,就釋然了,並不強求。
“大長老,謝謝你今晚來叫了本駕一聲‘丫頭’。本駕心裡很是感動。”南小蝶看著謨母大長老,眼中難得地透出一絲溫情。隨即又說道:“本駕今晚還想靜靜,您請回吧。”
謨母大長老忍不住突然問道:“如果,老身是說如果,你明天真被葉婞媚打敗了呢?”
南小蝶臉上的那一絲溫情就此散去,淡淡地說道:“不過一死罷了。”
謨母大長老忙說道:“丫頭,老身不會讓你死的。”
南小蝶一怔,隨即說道:“放心吧,本駕沒那麼容易死。”
南小蝶說完,便丟下謨母大長老,徑直走了。
謨母大長老看著南小蝶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由深深地歎了口氣,喃喃道:“明天,究竟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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