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一個音都沒有發出來便倒在了地上。
琴音再次響起。
追影上前將帶了血的卷紙撿起來,走到盛景修麵前緩緩放下。
上麵,是此番回京,盛裕成帶來的部下之一,也是原先寧遠侯老王爺部下將軍的後人,羅城。
“士為知己者死,雖不能死於戰場之上,亦不算辱沒我羅家滿門忠烈!羅城不悔,無怨!隻願二殿下登基之日,派人於墳前告知我便再無遺憾!”
琴音暫緩,盛景修抬手按於琴弦之上,一曲廣陵散起,霎時間,殺意四現。
起先還是能見著太陽的豔陽天,可不知道怎麼,午後瞌睡一盞茶的功夫,外麵天又陰了起來,一仰頭,好似那層層的雲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懸著一樣,總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盛景琅剛剛吃了藥,皇後在旁給他為了半個蜜餞,抬手輕輕在盛景琅的胸口摩挲著,順著氣兒,免得再咳嗽起來。
“皇上!”
一陣破門聲打破宮裡的死寂,隻見一人從門外直接撞了進來,因撲的急了,收不住腳,直接栽倒在地,打了好幾個滾兒,好不容易停下,想起來時又慌得手腳不知怎麼用,重新栽了下去。還是旁邊候著的內侍見了上前扶了一把,這人才起來。
“皇上萬歲,娘娘千歲。”
盛景琅見這人一身城外看守的打扮,心裡一動,起身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來人連麵上的土也來不及擦,衝著盛景琅便喊,“城北兵營,兵、兵變了!”
“什麼?!”盛景琅一急,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
這一下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磕出來了,驚得一幫人連忙起身又是遞水又是喊太醫。
盛景琅一把扯過那皇後手裡拿著的帕子來,按在嘴角好一陣才停了咳嗽。
皇後看了一眼,眼底一驚,“皇上……”
“閉嘴!”盛景琅一把推開她,指著地上的人說道,“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奴才也是聽人說,說是羅城將軍原本是要去二皇子府前送西北傳來的一封加急密函的,可不知道怎麼與看守的禁軍爭執了起來,羅正將軍性急,便……便動了刀劍,可又不知道怎麼,最後……”
“最後怎麼?”
“最後竟然被殺了。”
“皇上,來報的人說當時情況混亂,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隻是眼下,羅城將軍確實是死了。”
“城北軍營裡不少人早些年都是在西北駐守過的,其中不少將領亦是羅老將軍當年手下的部將。一聽到羅城將軍竟然被自己給殺了,便要去禁軍處要個說法,兩頭鬨起來,就……”
“那就趕緊把那些不知道輕重的奴才交出去平了軍營裡士兵的怒氣才是,怎麼,難道要護著那幾個奴才?”皇後急道,“皇上和太後的意思隻叫他們駐守著,保護好二皇子,不是叫他們看著不叫人進出,本就是他們會錯了意!”
“皇上,若隻是幾個禁軍,倒也好說了,隻是……”
“隻是什麼?”
來人一臉為難,半晌歎了一口氣,叩在地上,哀聲道,“隻是這裡頭有不少是九皇子的人,其中還有幾位大人家的公子,這幾日在二皇子府上也做了許多沒規矩的事兒,眼下被人揪出來,一並發作了,北城軍營裡的士兵眼下群情激奮,正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