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盛景修這般見慣了大場麵的人也是結結實實地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了一驚。
這裡哪裡是什麼小廚房,分明就是個雜貨庫,甚至是垃圾屋!
滿地的茶葉,菜葉,麵粉和碎瓷片,甚至還有菜葉子在地上無辜地躺著。
盛景修實在是鬱悶。
他明明是叫她來沏茶,又不是叫她來做飯,怎麼還能有菜葉和麵粉呢。
餘光裡,盛景修瞥見清風正在努力的憋笑,可是嘴角卻是怎麼都壓不下去。
盛景修歎氣。
罷了,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敗給了她了。
薑鳶梨原本已經做好再次被他給打回去重新沏茶的準備了,誰知道這次盛景修卻是喝了一口又一口,再沒有說叫她重新沏茶的話。
隻不過……
薑鳶梨看他喝茶的速度十分的快,口又大,像是渴極了,又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在那裡喝茶壓驚。
不過,看著他的樣子的話,這茶應該是不難喝的。
“好喝?”薑鳶梨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好喝。”盛景修說。
薑鳶梨的眉頭立刻皺起,“不好喝你還喝。”
“因為沒銀子了。”
“啊?”
薑鳶梨一時沒有聽懂。
喝茶和沒有銀子有什麼關係。
這麼大個王府就算是沒有銀子,還能吃不起一盞茶麼。
盛景修卻沒有解釋,隻是將她的手拉起來捏在手裡細細地查看。
“哎哎,疼疼。”
方才一動,薑鳶梨就開始哎哎地叫著,十分的不配合掙紮著。
盛景修沒有理會她,而是將一旁早就準備好的藥膏打開,用羽毛沾了藥膏在她的手心傷處細細地抹著藥。
盛景修一邊吹一邊上藥,沒一下都格外的小心,動作輕柔,像是在給嬰兒擦藥一樣。
薑鳶梨方才還不覺得什麼,就算是挨打的時候也沒有吭聲,可是此刻看著盛景修這麼小心給自己上藥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心裡竟然就開始酸了起來,連帶著眼睛裡也一股股地淚意上湧。
儘管她努力的吸著鼻子,想要把這股子淚意給壓下去,可是眼睛卻還是不聽使喚,不聽話的砸出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來,好巧不巧其中一顆還砸在了盛景修上藥的手背上。
薑鳶梨頓時又羞又委屈,將他抬頭來看,薑鳶梨立刻撇開頭,不去看他。
緊接著,她就聽到了一聲歎氣。
薑鳶梨忽然發現,盛景修在自己跟前的時候總是歎氣。
“都說女兒家是貓兒,越是養著就越是乖巧粘人,可我怎麼覺得我養的這隻貓跟他們不太一樣呢。越是養著,這貓爪子就越尖利,有時候撓得人生疼,恨不得直接給她丟了出去。”
薑鳶梨轉頭看他,吸了吸鼻子,儘力平複著情緒,可開口仍舊是顫抖著的聲音。
“那你還留著做什麼,丟了就是了。”
盛景修笑,“若是舍得,我還用得著在這裡給我的貓主子上藥麼?”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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