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師父,你是不是和我來自一樣的時間,師父,那裡究竟怎麼樣了,師父,你為什麼會想起來這些,很多很多。
他還想告訴柳長歸,修協裡有叛徒,有內奸,或許連天會謀求的是更大更廣的東西。
他想問柳長歸的東西,太多了。
但他話沒說完,柳長歸便緩慢地點了點頭“你所想的,我的所有回答都是,‘是’。”
謝槿奚腦中的理智斷層了一瞬。
柳長歸簡簡單單一個“是”,卻帶給他了更深的困惑。
柳長歸是怎麼有上輩子的記憶的,他為什麼強調自己“必須”相信他,他為什麼在說其他事的時候要用雲來傳信,說這種大事卻偏偏開了口。
柳長歸沒有給他太多時間,他鬆開手,踱步至門口,抬頭望著漆黑幽暗的天空。
“槿奚,天命難違。”
他側過身,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他常年穿著的一身黑袍仿佛浸透了血,謝槿奚恍惚間似乎看到他雙手雙腳都被栓上了沉重的鎖鏈,可柳長歸分明負手站在那裡,站在清淩淩的月光下,像一柄沉澱多年的利劍。
“明日我會去尋你剩下的三個師弟師妹,瑤三直接閉關,上瑤宗的大部分事務我交代了君宿弦,他會在你瑤五後輔助你。”
“至於劍山和這一院子書冊花草,就全部都交給你了。”
不等謝槿奚回答,他伸手一揮,雲朵便墊在了謝槿奚身下,將他一路送回了自己的院落,還貼心地幫他帶上了門。
謝槿奚翻身坐起,柳長歸這副交代遺言的樣子太反常了,他要去問個明白。
他剛起身,腳下便踩到了一張紙質的東西,他彎下腰拎起來一看,赫然是方才雲朵將他送回來時放下的昏睡符!
謝槿奚氣得咬牙切齒,這玩意兒除了是柳長歸交代的還能是誰!
“柳——!”
他咬牙切齒地昏睡過去,躲在門後觀察的雲便溜進來,重新將他放回床上,這回才真正幫他關好了門。
柳長歸負手立在院中,完成任務的雲迅速飄回來浮在他身邊。
他靜靜抬起頭,此時無數結界悄無聲息地破裂,露出比結界內看到的更暗,更深的天,以及一輪飽滿的,明亮的圓月。
“你們都想早點見到他…對吧?”
深夜萬籟俱寂,連蟲鳴都稀少。
他站立著同月亮對視了片刻,輕輕晃了晃頭,目光便變得不再悲痛。
他要做什麼來著。
柳長歸伸手撫摸著圍在他身邊的雲,邁步回了屋內。
先睡吧,明天還要跟著天意去找另外三個小孩子。
而遠在他鄉的一位少年,在睡夢中突然抱緊了身體,將自己團成一團。
他以地為席,以天為被,身側還睡著另外兩個比他大一點的孩子,三個孩子擠擠挨挨湊在一起。
明明是冬日的夜,冷得骨頭裡都是寒意,他們卻愣是不肯抱團取暖,就這樣貼在一起,打著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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