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確實如蕭長雨預料的那般發展。
好心的仙人不但治好了他那從妖獸口中死裡逃生的爹,還給了他們沉甸甸一袋子銀錢,讓他們這兩天去住好一點的客棧,小心妖獸再次來犯。
他爹一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多銀錢,差點露出馬腳,還好跑得夠快。
臨離開前,那個幫他醫治傷口的女修還專門給他熬了藥,一點也不介意他身上臟亂的味道。
一邁出這些仙人居住的地方,他才深深喘了一口氣。
方才在那裡麵真是叫他憋得夠嗆,差點忍不住就要摸到那女修的手上了,但是為了兒子一直交代的大事,他愣是死死忍著,一直到這會兒出來才瞬間放鬆下來。
他抱著藥包,露出一臉癡笑。
仙女……不愧是仙女啊,身上白白淨淨的,那小臉一個比一個長得標致,就連身材也是個頂個的好,身上香香的……不知道比家裡那個老太婆好了多少倍。
不不不。
他緩過神來,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在臆想中仿佛已經看到那仙女生氣地撅起櫻桃小嘴,柳腰一扭,目光高傲地彆過頭去。
“她怎麼能和仙女比呢……都是我說錯話,都怪我,仙女可千萬彆生氣啊。”
他又輕輕嗅著藥包,似乎是在貪婪地嗅聞著仙女的柔荑。
“仙女啊……仙女啊……”
而在他麵前,女修的身影越發凝實,周圍卻忽然變成一片血紅之色,一輪異常鮮紅的月亮悄然懸吊,將大地染上一層不祥的緋紅。
他在這片奇異的紅幕中,腳下是綿軟而黏稠的紅色沙土,每一步都像是在深沉的血泊中拔足。四周的景物扭曲變形,熟悉的街巷變成了迷宮般的通道,牆壁上藤蔓般蔓延著暗紅的紋路,蠢蠢欲動。
一片安靜之下,是一個女修手拿長刀,直接將他的一條胳膊剁了下來,血液飛濺,他痛得大叫,爬起來撒腿就跑。
不對!不對!
這個夢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本應柔聲問他“痛不痛呀,我來幫你吹吹好不好”的仙女,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凶神惡煞雙目通紅,提著長刀追在他身後的,口無遮攔的女修。
“媽的老東西你跑啊!剛剛不是聞得很開心嗎?有種過來繼續啊!x你爹的!長得歪瓜裂棗就算了,腦子也歪瓜裂棗,到現在沒被人打死也是人家善良,小x無能豬狗不如的東西,來回來繼續聞一個試試啊!”
那女修身材嬌小,和方才生氣噘嘴的那個女修完全是兩個人。
他邊哭邊跑,還要忍受胳膊上綿綿不斷的痛意。
“仙女大人放過我吧!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道路崎嶇,他跑得一瘸一拐,但凡他敢慢下來一步,背後那把無情的刀便會劈上他的背,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少他媽的狗叫!閉嘴!”
可惜那女修不但不理他鬼哭狼嚎的求饒,甚至還追得更近了點。
“跑啊!等什麼呢?”
長刀在地上拖著,劃出刺耳的聲音,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呢喃,在他脆弱的心頭重重敲擊。
她笑了笑,似乎充分享受著這場狩獵的樂趣,故意放慢的腳步更像是對獵物的戲弄,一步步逼近,將叫人窒息的恐懼無限放大。
“等我抓到了你,我就會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刮下來,再在你麵前燒一口鍋,切一片下來我就燙一片,然後喂給你那個跟臭蟲一樣的兒子吃,怎麼樣?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渾身顫抖著,眼淚鼻涕齊刷刷往下落,像條蟲子一樣在地上蠕動。
“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對著仙女亂想了!”
女修嘿嘿笑著走過來,手中長刀舉起,露出一雙通紅的,魔鬼似的眼。
“可是怎麼辦啊……”
她歪了歪頭,聲音夾得甜而膩,似是在向情人親昵地訴說著自己的小小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