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匠灣彆墅的客廳裡,凝重壓抑的氛圍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緊緊地籠罩著每一個人。
小嶽驚恐地躲在老太太身後,腦袋低垂,不敢看向穆小吉。
穆惠英和郭院長坐在沙發上,將穆小吉夾在中間。穆小吉閉著眼睛,靠在沙發裡,一聲不吭,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
沈柔在客廳門口焦慮地東張西望,不停地來回踱步,眼神中滿是焦急。
這時,全季酒店客服電話打了過來,沈柔急忙接起,隻聽客服在電話那頭催促道“夫人,這邊賓客已經到齊了,老太太什麼時候過來呢?”
沈柔花容失色,連忙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先招呼著。”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就在這時,一輛豪華的商務車緩緩駛進了院子。宋世傑推開門下車,沈柔急忙迎上去,著急地問道“阿傑,你怎麼自己回來了?臭寶呢?”
宋世傑沒有回答,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他看到眾人臉色鐵青,無奈地歎了口氣。
老太太焦急地看向宋世傑,問道“阿傑,程煜他怎麼樣了?”
宋世傑看著大家,目光聚焦過來,語氣沉穩地說道“除了背部外傷,並無大礙。”
老太太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停頓了一下,又急切地問“臭寶呢?”
“媽,臭寶他不回來,我讓老榮陪他在醫院了。酒店那邊賓客已經到齊了,我們現在準備過去吧!”
老太太一臉不悅地說道“阿傑,就說我不舒服去不了了,讓大家吃好喝好,感謝大家的捧場啦!”說完,老太太起身離開沙發,小嶽忙扶著她向後院走去。
宋世傑看著穆小吉,轉身向樓上書房走去。沈柔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呼喚“阿傑”,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宋世傑要去做什麼,但又擔心兒子得知真相後,這孱弱不堪的身體能否承受得住。
沒過多久,沈柔就看見宋世傑果然手裡拿著那個檔案袋走下樓來。
沈柔趕忙上前阻擋在宋世傑麵前,焦急地說道“阿傑,不要。”
宋世傑繞過沈柔,走到穆小吉麵前,將檔案袋遞到他麵前,冷冷地說“你自己看看吧!”
穆小吉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檔案袋,伸手接過袋子,輕輕打開。他從裡麵拿出兩封信,其中一個封麵是給卡琳娜的。
他打開另一封宋世傑的信,紙張在他手中發出清脆的聲音。
十分醒目的兩個字映入眼簾“遺書”。穆小吉驚訝地問道“爸,好端端的你給我遺書乾什麼?”
宋世傑冷冷地說“認真看。”
穆小吉就看見內容“致我的愛人小吉…”他緩緩瞪大眼睛。
穆小吉被開頭的溺稱深深吸引,開始認真閱讀起信的內容“致我的愛人小吉當我開始寫這封信時,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些與你共度的歲月,無論是開心的歡笑,還是悲傷的淚水,都似繁星般鑲嵌於我的生命長河,熠熠生輝,讓我覺得此生無憾。
小吉,你是如此善良,你的善良就像一道強光,穿透了黑暗世界;你的仁心仁德,仿若濟世良藥,治愈著世間傷痛。
正因如此,你用你的生命救護著眾生;我用我的方式,甘願成為你的守護者。
為你排除萬難,為你抵禦風霜,哪怕付出我的所有,我也甘之如飴。
如今,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我已走到生命儘頭,再也無力守護你了,希望你能諒解我的無奈。
我已記不清是哪次將你從鬼門關拉回後,我的身體便每況愈下,好似油儘燈枯;時常陷入休眠般的糟糕狀態。
每次你發病,病情都極為嚴重,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水,無情地衝擊著生命的防線。
那種力量令人恐懼,仿佛死神在向你步步逼近,企圖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每一次,我都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不全力以赴,死神就會將你拖入無儘黑暗,讓我們天人永隔。
所以,每一次我都拚儘全力,與死神殊死拚搏,哪怕用我的性命與他交換,我隻要你平安歸來。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存在,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物將你輕易帶走。在此,我鄭重承諾,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我願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你,穆小吉先生。若有一天我陷入無意識狀態,而你因器官受損需要治療,我願意無條件地將我的器官移植給你,讓我的生命在你體內延續,繼續履行守護你的使命。
願你的餘生充滿平安與喜樂,我的愛人小吉。
立遺書人江程煜
某某年元月23日”
穆小吉讀完信,淚水已經掛滿了臉頰,順著臉頰傾注直下。